“他人的意见应当仅仅作为辅助的建议的想法什么的,”我思寻着,大概思考了一会儿,怎么样才能够不冒犯到他和家里的大人们,道“毕竟是直哉君的事情”
“”
“是吗。”他道。
“我、我没有指导的意思”迟钝地静了片刻,意识到言语中可能有的缺漏,柔顺的妻子赧然地连忙补充,双手在胸前微摆,言语干涩,体贴地关照。
“直哉既然已经因为这件事不太开心了,那就稍微地滞后点再考虑吧,以及,抱、抱歉,我不知道是这个事情我应该避嫌一点的。我不会再问了。”
丈夫平静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
他平淡地、用无波澜的语气重复,“避嫌”
我缓慢地低头。
为什么
好奇怪的语调、
有种被针对的感觉。
我、
我有什么没让他满足吗
明明明明都已经说出了这样宽宏又斟酌词句的句子了的,还需要我怎么做吗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冰凉情绪。
温吞沉默的妻子低下眼睛。心中一阵略微的茫然。扭曲地觉得委屈与荒诞。
怎么了呢
既然反复在语句里提醒这件事情的不重要性,反复地在言语里暗示地说着“你是我的妻子”这样的话语,要我表态。
又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冷淡又疑问的语气对我说话
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这样对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厌恶这样冷漠又意味不明的暧昧态度。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在禅院家这种事情从来不需要过问妻子,如果妻子擅自开口谈及相关的事情可能还会遭到斥责,无功无过、甚至已经诞下子嗣的正妻这样淡薄麻木地应对了,我再谈论这种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呀。
如果让我去谈论侍奉丈夫的对象、品评什么样的女人更适合继承人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就算是再大度、哪怕是丝毫感情都没有的怪物,也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我也没有那方面的癖好,硬要我说的话,太奇怪了避开谈这个话题才是明智的选择这样想,难道有错吗
无措地,局促又低落地扯着缠绕在指尖的毛毯。
丈夫的目光澹凉,那双凌厉的、狐狸一般尾端上挑的眼眸沁着冰雪的冻寒,月光下,优越的鼻梁投下阴影,冷冷得,薄锐的笑唇微压,不言着。
如芒在背。
几乎是被这样的目光逼迫着、一定要给出继续说出来的言语。
夫人咬着唇。
一秒、两秒
眼泪在眼眶里凝聚。温热发胀地一滴滴滑过面庞。
温凉的泪滴在手背上。
低头露出一截柔顺洁白脖颈的人妻,抬起指尖,抹过脸庞的泪水,不敢哭出声。
“”
看着无声地咬唇、委屈隐忍地落下眼泪的妻子,继承人极轻地冷笑,平静地道“你你哭什么。”
“为什么”
我说,“这种事情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问我”
“不需要问你”他轻轻的声音带着平滑如冰面的嘲意。
丈夫说“别说什么尊重我的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逃避我的问话。你怎么看呢梦光,你怎么想呢,你想要我纳妾吗我的意思是仅仅只是这一件事情而已,不要用旁人的借口来搪塞我,你总归能够考虑这件事情吧,夫人。”
“我,”我颤抖着嘴唇,低低地哭泣,“可是这跟我根本就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