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杜充的惨状,郦琼头皮发麻,猛然停下脚步,盯着韩企山,眼含希冀道“相爷,你曾说赵一十一娘不过女流之辈,妇人眼皮子浅,此事肯定是碰了巧,背后定是有高人主使。说不定是那寒寂和尚,对,寒寂姓萧,肯定是他。既便不是他,也是张浚他们”
韩企山慢慢抬眼看向郦琼,道“谁能指使得动亲卫队,调得动京畿的骑兵营”
郦琼呆在了那里,心怀侥幸道“要不就是云照山他们出卖了我们,还有那西夏也不可信,将我们拿出去卖了换好处,求得北地答应西夏俯首称臣。”
韩企山摇头,苦笑着道“从赵一十一娘去天宁寺赏梅起,这件事就暴露了。”
饶是郦琼身经百战,此时都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道“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走我们得快些逃走”
空荡荡的街头,他的马车来回奔走,安然无恙回到了菊花胡同,从头到尾无人阻拦。
韩企山吭哧吭哧笑了起来,笑得涕泪横流。可怜他一生自负厉害,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完颜氏都得待他毕恭毕敬。
到头来,他却输于了妇人之手,她看着他跟那跳梁小丑般,东奔西顾。
“走不了啦。”韩企山面若死灰,倒在暖炕头上,哑着嗓子喃喃道“走不了啦,早就走不了啦”
郦琼不信邪,也不管韩企山了,抬腿朝门外奔去。
奔到大门前站定,郦琼拼命稳住神后,方拉开了大门。
门外,闪着寒光的箭弩对准了他。
皇宫大殿内。
寒寂坐在杌子上,守着红泥小炉。炉子上煮着茶,他将手放在炉边取暖,不时翻动烤着的栗子,嘀咕抱怨道“你这大殿太冷了,怎地不多放几个熏炉,真是小气”
赵寰却无事人样,坐在案桌后翻看着公文,头也不抬地道“饱暖思。”
寒寂差点没被口水呛住,斜乜着赵寰念了句阿弥陀佛。
赵寰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在说云照山成直他们。”
寒寂瞪了她一眼,道“那云照山才疏学浅,偏生心高气傲。还有那成直,心胸狭窄,以为甘岷山处处排挤他。甘岷山求贤若渴,他要真厉害,哪能没出头之日。唉,好不容易从大都逃回来,过回了人的日子,就开始生事了,真是令人不省心”
赵寰道“正常。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厉害得很,所以我才要时刻保持冷静。”
寒寂神色复杂望着赵寰,认真地道“贫僧从没佩服过人,你除外。”
赵寰笑眯眯道“那我与你的菩萨比呢”
寒寂脸刷地拉下来,壶里的水滚了,他提壶倒茶,恼怒地道“不与你说了,成日没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