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寰哈哈大笑,寒寂板着脸,起身去给她茶盏里加水,看到相州来的公函,不禁好奇问道“那钱串子审出来了”
“审出来了。”赵寰抬手拦住,拿出了坛酒,道“我不喝茶。”
寒寂见赵寰又在喝酒吃糖,他念着这些时日她几乎不眠不休,忍了又忍,便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道“钱串子审出来,底下州府搞鬼的官员就能被揪出来了。不过,那虞推官还真是厉害,听说钱串子就是个滚刀肉,油盐不进,连死都不怕,她是如何这般快审出来的”
赵寰倒了杯酒抿着,想到虞卿的来信,笑道“钱串子三代单传,虞推官吓唬他,说要将他阉了。”
寒寂噗呲笑了出声,道“虞推官也是个促狭的。钱串子,唉,他真是让人不知如何说才好,小命都不要,偏生看重那命”
出家人,自然不能说荤话,寒寂将那两个字飞快吞了下去,疑惑着道“那钱串子犯了这般大的事情,还盼着能传宗接代,他也不蠢啊”
赵寰脸色淡了几分,道“倒也不是为了传宗接代,钱串子是男人,男人了不得,命根子就是他耀武扬威的底气。”
寒寂叹了口气,道“世上还是蠢货多,你别与他们计较,以后娘子们能赚得家用,在家里有底气了,情形就会好转。”
赵寰道“你可知道广西府这一带的习俗”
寒寂听过广西府的一些习俗,此处盛行男主内女主外,女子在外做活养家,男子在家中抚养孩子,没孩子的就在外面游手好闲,靠女人养着。可是,女人在家中,大多没有地位,一切由男人说了算。“注”
兴许,真如赵寰所言那样,男人的底气,皆来自男人的脐下三寸。
门帘掀开,周男儿进来禀报道“赵统帅,赵府尹求见。”
赵寰忙道“快请她进来。”
寒寂眼睛一亮,喜道“赵府尹她们真厉害,这般快就稳住了局势。”
赵圆珠很快进了屋,上前见了礼,见寒寂也在,与他双手合十打招呼,笑道“大师这次可出了不少力。”
寒寂忙谦虚道不敢,亲自倒了杯茶递给赵圆珠。她道谢后,接过捧在手中,将燕京城的事情一一说了,“钱串子送来的粮食,已经到了城门口。张相郑相他们都亲自去盯着了,陈推官也在,我见人手已足够,就进宫来回话了。”
赵寰点头夸赞了句,看向寒寂问道“郦琼他们我自会处置,韩企山是前辽人,就交给你吧。”
寒寂拧眉思索,片刻后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云照山金贵他们”
赵寰笑道“他们是大宋人,交给大理寺刑部去审,按照律法处置,叛国之罪,该抄家抄家,该砍头砍头。”
寒寂了然,照着赵寰以前的性格,肯定要将他们给剐了。
如今北地不同以往,赵寰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亲手毁掉自己定下的律法。
赵寰道“至于郦琼,他是大宋叛将,投靠了金国,跑来大宋作乱,我打算将他送到义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