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所以,既然你活得如此之好,那和离时我也要多分些家产才行,不然我不亏了。”谷雨说的很坦荡。
闫世松冷笑:“跟我个废人住在一起感觉很亏吧。”
“那倒没有。”谷雨笑着又撒了他一头花瓣,说:“你虽然心眼坏,但是力气小,打不过我,什么都由着我,我过得还算舒心。除了不想住在你们闫府里,别的倒没什么特别不如意的地方。”
“你放心好了,我还是会死的,用不了太久。”闫世松说。
“说什么丧气话,你现在身体不是越来越好了么。”谷雨自是不信他。
“十五年来都是这般,人人都以为我要彻底好了之时,又会忽然发病,比之前还要再重些。倘若再来一次,怕是就熬不过去了。”闫世松苦笑。
谷雨疑惑:“你这发病有什么缘由没?”
“没有,就是忽然间的事情。没有征兆可寻。”闫世松说:“寻遍了医师也看不出病根,都只说我血里带毒,自己在慢慢毒杀自己。”
“血里有毒?”谷雨先是愕然,随后又想起什么,掩口笑起来,说:“那谁家姑娘嫁与你,你精血里带毒,可不就娶一房毒死一房了,哈。”她越笑越欢欣,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待笑够了,方才想起来自己就是他娶的头一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些尴尬地看向闫世松,问:“我是头一个吧?”
“放心,你中不了我的毒。”闫世松看向远山,说:“还没圆房,你却懂得这些。”
谷雨没有听出来他不满于自己的豪放,带些炫耀地说:“我懂可多了,我在大北山接过生呢。”
“你是稳婆?”闫世松诧异。
“不是,我给我家的马接生过。”
闫世松气得差点翻白眼,不想再跟她扯闲篇了,感觉她缺根筋样,哪像刘婉儿,知书达理,温婉如水,兰心蕙质。刘婉儿说话从来都是不急不慢,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不说不合时宜的话,不做让人难堪的事。而面前这个谷雨,像是一大片粗辣辣的妖风,还夹杂着沙粒,大风刮过,不知始终,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长在地下三尺都能连根拔起。
谷雨在闫世松看来,就像她插的那些花枝,乍一看美的妖娆,细一品……你就不要白费时辰去品她了。山里的野丫头,像是栀子花,香得张扬,但闻久了能熏得人脑瓜疼。
闫世松正被她搅扰的心烦意乱,忽听谷雨笑着说:“世达哥,你也来爬山玩了?”
闫世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前边不远处,站着刚上山的闫世达和他的大黄狗。大黄狗见到那边树下趴着的苍狼,吓得哆嗦着躲到闫世达的脚后。
闫世达此时也看到了坐在路边藤椅里裹着斗篷的闫世松,和桃树下摘桃花的谷雨,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住山上。”
谷雨尬笑道:“哦,对哈,我忘记了。”
闫世松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
大风刮过,寸草不生。别叫谷雨了,以后改名谷大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