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世松的嗤笑引火上身,谷雨扭头打量了他下,目光落在他垂在藤椅前的双脚上,媚眼如丝地笑了,两步并作一步,蹿到了他的身前,惊得闫世松挺着身子往后躲闪,问:“作甚?”
谷雨不管不顾地弯腰把他脚上崭新的布鞋扒下,拎着走到闫世达的面前,放下鞋,回闫世松说:“你又不走路,把鞋借给世达哥穿吧,他脚上这双都破的不成样子了。”
闫世达也被谷雨惊到了,往后退了两步,低头看地,憋红了脸,说:“不要。”
“我看你俩的脚一般大,你别嫌弃,他这也是新的,才穿。等我得空再给你做两双。”谷雨看着闫世达脚上露出脚趾和脚跟的布鞋,面带不悦,转头对闫世松说:“好歹他也是你堂弟,你们闫府怎就忍心留他自己住在山上?”
闫世松欲言又止,闭口不言,脸色沉了下去,看向远山的风景,不再理会她。
闫世达见推脱不掉,弯腰将谷雨拿过来的那双布鞋换上,拎着自己的旧鞋慌忙往老宅走去,低声说:“谢世松哥。”
闫世达走后,谷雨没有再与脸色阴沉的闫世松说话,又摘了些桃花,把布袋子装满,冲远处坐着的轿夫说:“你们来抬大少爷回府吧。”
回到府中,没穿鞋的闫世松被背回了他的东间,谷雨去了灶房。当晚,闫世松就吃上了香甜软糯的桃花酥饼。
之后,谷雨连着两天没到他房内去,一日三餐都是徐妈伺候的。闫世松问徐妈:“少奶奶可是出去了?”
“没出去,在她自己房内。”徐妈说。
“在忙什么,怎么这两天一点动静都没有。”闫世松好奇。
“送茶点的时候,见她在纳鞋底,估计是忙着给大少爷你做鞋呢。”徐妈笑着回他。
闫世松听罢,冷冷一笑,没再多言。
谷雨忙了五整天,做好了两双布鞋,一件夹袄。用个小荆条篓装好,上边蒙了块包袱皮儿,出了闫府,带着苍狼爬上了东山。
来到闫世达住的老宅时,他不在家,谷雨拉开房门进到屋内,把带来的两双新布鞋和那件新夹袄一并放到他的枕头上。随后就哼着山歌准备下山,可巧,路上发现了两只雉鸡,就又领着苍狼去抓雉鸡。好不容易抓到,看见林子里的枯树干上挂着只不小的野蜂巢,又把她的心思勾了去。
谷雨用包袱皮儿把自己的头蒙住,露出双目,用藤草做了支火把,跑去闫世达房内找到火折子,把火把点燃,爬到树上去捅蜂巢。
边玩边吃,忘记了时辰,待谷雨拎着两只雉鸡回到闫府时,天色已晚,老丁正焦急地侯在门口。见她总算是回来了,连忙迎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雉鸡,说:“少奶奶,您去大少爷房内坐坐,他找你一整天了。”
谷雨笑问:“找我做甚?难不成他算出我寻到了好吃的?”
说完,谷雨把荆条篓里的蜂巢露出一角,冲老丁晃了晃,说:“就剩这一小块了,那些全让我自己个儿吃了,就不分你和徐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