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就有些问罪的意思了,魏铭听了心下不由有些发苦。
天知道那个齐国少主是怎么想的!
明明前两日他都规规矩矩的,好像什么打算也没有,就只吓唬吓唬人而已,偏今晚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带着一小队人马就进京来烧粮仓、抢武器了。
最气的是,那赫连铮对京里的布防还了解得不得了,每一次都恰好避开了京畿卫的巡防,于是乎等他们反应过来赶去现场的时候,已经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赫连铮的人马得胜而归,扬长而去……
想起这个魏铭也是很憋屈,忍不住嘀咕道:“臣知道这次京畿卫没能及时发现端倪,阻击齐军,罪无可恕,臣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有一件事,臣还是要说的。”
“咱们屯粮和储存兵器的所在都是朝廷机密,按理说齐国人是不会知晓的才对,可那赫连少主偏像长了鹰眼似的,对咱们的粮仓和武器库一捣一个准,这让臣不由怀疑,朝中是不是出了内鬼。”
魏铭这些话,晋元帝不是没有想过,他也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朝中有人与赫连铮勾结起来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能知道京中这些秘密基地的基本都是他的心腹,这些人不太可能会背叛他。
所以赫连铮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些粮仓和武器库的,晋元帝心里也很困惑。
然困惑归困惑,魏铭既然提到了这茬,他自然要问一问的,若是能趁机问出些什么,或者索性有了别的收获,也算是将损失降到最低了。
如是想着,晋元帝略微收敛了怒气,平静而淡漠地说:“魏统领可知,无故攀扯陷害同僚,是会被治罪的?”
晋元帝这话乍一听上去挺像恐吓的,但魏铭却偏偏从中听出了三分期待和一分隐晦的鼓励。
他于是也不害怕了,低头敛目道:“臣自然不敢胡乱攀咬任何人,也不愿怀疑同僚,只是事实如此,臣也是万万不敢隐瞒徇私的啊。”
这话听着倒像有什么实质性证据的样子,晋元帝不由来了兴趣,就连身子也下意识坐直了几分,不动声色道:“魏统领此话怎讲?”
魏铭闻言就伸手往自己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块折叠得略微有些草率的羊皮卷,然后他一边将羊皮卷举过头顶,一边道:“皇上请看此物。”
晋元帝见状,朝一旁伺候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那老太监便十分懂事地上前接了那羊皮卷,弓着身子呈到了晋元帝的跟前。
“这个布防图是臣后来赶到粮仓的时候,在粮仓附近拾到的,上头准确地标明了京中各处屯粮和陈列武器的地点以及城中的兵力布防。”
“臣以为,能拿到这种东西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恐怕只有朝中重臣才能有这样的本事。”魏铭实事求是地说道。
他说这话倒是没有故意拉任何人下水的意思,只不过因着那羊皮卷地图上头那个隐在角落处的不太起眼的“沈”字,他心中有些相信了这段时间京中的流言罢了。
他怀疑镇国公是真的和齐军勾结在了一起。
不止如此,因为机缘巧合,他还听说了在齐军出其不意攻打密山镇驻地那日,镇国公府三老爷曾出京去驻地找过安平王,他甚至有点怀疑,安平王府是不是也在这场夜袭种扮演着某种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