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被禁足的事,在京都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许多不明就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京里说什么的都有,只不过这一切镇国公府的人都不在意就是了。
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说什么,他们管不着,索性便由得那些人议论去了。
再一个就是镇国公府的人最近也挺忙的:舞阳郡主在忙着向长平大长公主那边争取助力,镇国公在忙着暗中联络自己昔日的部下,至于沈宜欢……她则在忙着回忆炸药的制作方法。
但炸药这东西的制作工序复杂且危险,再加上沈宜欢这方面的业务又不是特别熟练,所以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搞定。
好在谢知晏也没催她,只是每天晚上准时跑到镇国公府来敲窗接人,完了之后再悄无声息地将她送回府中,如此而已。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一直陈兵在密山镇,既未带兵攻城,又没有向朝廷递上战书,仿佛跋山涉水而来只为了威慑一下晋国边境的齐军忽然有了动作……
这天夜里,赫连铮悄悄绕过驻地,带着一小队人马奇袭了晋国三处粮仓,又打劫了两个武器库,可谓狠狠打了晋元帝的脸,将整个晋国皇室的面子都踩在了地上。
晋元帝知道消息后震怒无比,连夜召了京畿卫首领和驻守密山镇的安平王入宫,冲二人发了好大一通火。
是夜,乾清宫。
安平王谢昱和京畿卫首领魏铭额头触地跪在泛着冷光的地板上,而在他们身前,一脸冷峻的晋元帝正负手踱步。
他的步子不快也不大,但每一步却都如同踩在了谢昱二人的心尖之上,让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脚步而起起伏伏,硬是在这闷热的夏夜里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屋子里静得出奇,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良久之后,威严肃穆的帝王终于停了脚步,转身端坐于榻上,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俩谁能同朕解释解释,那齐国少主是如何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烧了三处粮仓,又抢了两处兵器库的?”
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晋元帝的责问,谢昱和魏铭反倒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可能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吧,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结果本身,而是等待审判的那个过程。
因为你不确定自己到底会等来一个怎样的结果,心中期待和担忧交杂着,不上不下,受困于心。
等事情真正尘埃落定了,人反而很快便能接受释然,就像此时谢昱和魏铭的心情一样。
作为天子近臣的魏铭深知晋元帝的性子,知道此时狡辩并不是上策,遂直接又重重地磕了个头,俯首道:“皇上息怒,此事是臣失察失职,臣知错。”
若是平时,臣子认了错,晋元帝多半懒得再咄咄逼人,就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
可今日却不同,赫连铮夜袭粮仓这事儿实在太过重大了,他们的损失也实在太惨重了些,再加上晋元帝心里一直想着借这件事治安平王府的罪,因而他实在没办法就这么放下。
晋元帝遂冷哼一声,面色瞧着越发冰冷不善:“你们知错?今日这件事,岂是你们一句轻飘飘的知错就能揭过去的?那可是三个粮仓、两个兵器库!你们可知道,就今日损失的这些东西,要耗费我大晋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你们光是一句知错就够了吗?”
“魏统领、安平王,朕要的不是你们的知错,朕要一个解释,也要一个解决方案,你们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晋元帝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