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姜心里头百转千回的,可是也并不会因为放的年假就懈怠学习了,身边还有这样的先生阮遥集,自然要对方不吝赐教了。
谢令姜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话本子,她最近很爱写这样的故事,左右大家都很爱看,有时不免洋洋千字,有些狗血也无所谓。
阮遥集提出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诧,但是却并不露出嘲笑的神色,反而认真的替她磨墨纠正,有时还会提出一点意见。
谢令姜心里感到十分的温暖,忍不住说道。
“阿兄,要是能陪我一辈子就好了,是不是,长安太贪心了些?”
小娘子彼时正在认真写东西,耳边有些碎发从耳边顺下来,微风拂过,有些书本被吹得翻起来,虽然屋子里头有暖暖的火炉,但是四角的窗子还是开着的。
阮遥集正盘腿坐在榻上,手里头捧着谢令姜最新出来的手稿,小娘子似乎用另一种方式把属于他们的故事写了下来,只是其中曲折离奇,完全不亚于那些神仙小说了。
小娘子妙笔生花,文章里头很有风骨自然,虽然写这些的文字游戏俗气,但只要她喜欢,又有何不可呢?
阮遥集瞧见谢令姜如此温柔可人的形象,自然伸手替她将那一缕发丝给拂了起来。
谢令姜抬起头来,小小的脸,仿佛就在他的手掌心了,“阿兄的手好温暖,我都想睡觉了。”
阮遥集低声笑了,自然由得她小脸放在自己手掌上贴了一会儿,而后谢令姜就果断的离开了,还在有些心疼的开口:“我可舍不得阿兄的时候手掌累了。”
这两人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岁月静好,再和谐不过了。
伺候的小丫鬟只站在远远的地方,偷偷的看着这边,并不敢打扰这里头的美好。
桌子上还放了一盘小点心,谢令姜一边写着一边嘟囔道:“我怎么感觉有些饿了呢?”
阮遥集习以为常的拿起小点心便喂到她嘴边去,谢令姜露出贝齿,咬了上去。
一下午的时光,仿佛就在这磨墨写字聊天中度过了,傍晚时分,原本是要传餐食的,谢令姜却揉了揉肚子,“我心里头觉得有些发腻的慌,不想吃什么,阿兄可陪我出去走走?”
阮遥集略微有些担忧:“外头天气这样寒冷,你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
谢令姜仔细琢磨了一下,“我们出去,我穿一个袄子,再围着一个大斗篷,应当不会冻着吧?再不成,阿兄多穿一些,我躲你怀里头可好?”
阮遥集看着愈发出挑的谢令姜,“咱们家的长安翻过年就是一个大娘子了!还愿意躲在阿兄的羽翼之下吗?”
“只要阿兄愿意,长安这辈子都想躲在阿兄的庇护之下。”
谢令姜声音软软的撒娇,两个人出去好生的看了看,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处处都有一种冰冻三尺的感觉,也看不到什么飞鸟走兽之类的东西,便只好又回来了。
听说三叔回建康去了,三婶好像即将到临产期了,陈郡谢氏府里头,唯恐怠慢了,所以这才呼唤三叔早些回去。
这一年好像就这么匆匆而过了,只是偶尔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谢令姜还有些惊疑不定的想着是不是只是自己一场关于童年的美梦罢了?
阿娘阮容早就备好了饭菜,白芍一早就在院子外头等着,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两人共乘一骑,沐浴风雪归来。
阮容裹得严严实实的,看着自家小粽子一样的谢令姜此时正被阮遥集抱在怀里头。
阮遥集身高愈发的高了,好像都已差不多八尺了,外表看上去也可说得上是青年郎君,今年过后,虚岁也大概快十八了。
谢令姜虽然也长高了些,但是被他抱着倒也像是抱着个玉团子似的。
“遥集,我说了多次,可别老是惯着她,都是大娘子了,还像小娘子一样赖在阿兄的怀里头,知不知羞啊?”
幼弟谢七郎谢玄自然也是按照规矩来,跟着三叔回到陈郡谢氏老家过个幸福快乐的除夕了。
“这过年咱们娘三一起过,倒也逍遥自在,没有建康都城里头规矩那么多。”
阿娘阮容按照惯例,说起了前头的词。
“我素来厌恶那些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都让人觉得讨厌,眼下就这样逍遥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