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要是没事,不如我们一块儿去找刘念喝酒。唉,你们都不打架了,我无聊得紧。”
顾淳自从得了纺织厂一成股份后,三五天便去纺织厂转一圈,虽没查帐,却和郑氏混熟了,对这位绣娘的能力极是服气,对纺织厂的获利极有信心。纺织厂一个月分红一次,再过几天,他便有第一笔进帐了,因而想请张宁喝酒,打好关系。
张宁道:“我当值呢,奉圣命出来颁诏,完了还得回宫复命。喝酒的事,过几天再说吧。”
如果刚才的文官们一人请他一天,怕是两三个月不得闲。张宁想到连七品编修都撸袖子上,便感概不已,道:“刚才这一场才是真正打架,我们不过是孩子玩闹罢了。”
“可不是。”顾淳显然也感触良多,那是真把人打死啊,想到马顺的凄惨样,他便觉得之前和张宁打的架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把戏,不值一提。
两人谈谈说说,很快出了菜市口,张宁作别上车回宫。顾淳则上车后又去纺织厂转一圈,看到一匹匹绸缎,一匹匹布,便如看到一锭锭银子,越看越让他喜不自胜,觉得日子有奔头。
…………
张宁到乾清宫向朱祁镇复命,道:“诸位大人们感激陛下宽赦之恩,已经回去了。”
“他们没有再闹事?”朱祁镇看到张宁身上的飞鱼服没有一丝褶皱,心里哪还会不明白?
“没有。他们以为陛下定然会将他们处死,没想到陛下既往不咎,都说天恩浩荡呢。”张宁道,无声自语:“我不会告诉你,快到法场时,赶紧把玉佩佩上。”
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还是一大群,目测几十上百人,张宁怎会不将能增加好运的玉佩佩上?哪怕他们真的群情激涌,不也增加逃跑的机会吗?他可不想将命留在这里。
“如此甚好。卿帮朕解决一大难题,朕重重有赏。”朱祁镇想了想,道:“就赏卿绸缎十匹,卿以为如何?”
你不会将我卖给你的绸缎赏赐给我吧?张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臣谢恩。”
朱祁镇又留他说了一会儿话,才让他回去当值。
张宁回到当值的台阶,意外发现悠悠还在那儿。这都过去多久了?怕是有一个时辰了吧?他道:“你不用去慈寿宫侍奉汤药吗?”
她得为太皇太后试药,张宁担心,这么多药喝下去,没病也会得病,让她推了这差使,她又不肯。
“回去了呀,这不,陈雨生说你回来,我马上过来。皇兄和你说什么?”悠悠极有神采的眼眸深情看他,竟然有一丝担忧。
担心我被暴怒的文官打死?张宁心中一荡,轻轻握住她手尖,道:“那些人被手持长枪的衙役围住,不敢反抗。陛下肯饶他们,他们感激涕零得很。”
悠悠心事被识破,大羞,抽回手,嗔道:“我管他们做什么?皇祖母一刻离不开我,我回去啦。”
“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我喜欢看。”张宁冲她的背影嚷了一句,她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