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等铭记五内。”文官们纷纷行礼道谢,一个个情真意切,看张宁如同再生父母。
本以为必死,没想到关键时刻张宁挺身而出,替他们向皇帝求情。也就是张宁深得皇帝信任,才能求下这个天大人情,换作别人,求了没用。
“张大人,以后但凡我等能帮上忙的尽管说。”年轻的官员们拍胸脯道。
老成持重者虽没将这句话宣之于口,却默默点头,他们欠的是命,得用命来还,只要不涉及家族,就算把命还张宁又如何?
张宁笑眯眯和他们寒暄,问明他们的姓名官职,牢牢记在心里。
张宁通过校阅,成为总旗才两个多月,文官和勋贵又自成体系,没有来往,哪记得这些?原主以前成天打架斗殴,哪有留意谁跟谁,顶多认清补子。因而,这些人,他大多不认识。
待他记住人名官职长相,胡潆回来了,看现场一片欢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这位下令把他们看守起来,颇有要他们命的意思的顾命大臣,文官们多少有些意见。你看张宁,人还是勋贵子弟呢,要紧关头仗义伸出援手,你倒好,就怕我们不死。亏你还是科举出身呢。
胡潆在桌后坐好,让衙役们退下,继续监斩。
看看差不多了,张宁道:“诸位大人,你们累了,先回府歇着吧。”好好的朝服弄得污七八糟,可不是得回府换身衣服?他相信经历今天惊魂一幕的文官们,回府后肯定不会再出来看热闹了。
文官们没理胡潆,一个个亲热地和张宁道别,约踏青的,约喝酒的,约吟诗的,不一而足。
张宁一一答应,待他们在仆从的搀扶下离开菜市口,才来到胡潆面前,道:“胡大人,小子这就回宫复诏了。”
“贤侄看透人心之能,世所罕见。老夫想约贤侄到府上喝酒,不知多久才排得上?”胡潆捋须道。
去你府上喝酒?不会鸿门宴吧?张宁无声吐槽,道:“不如明晚如何?”
凌迟要割两千多刀,一天割不完,胡潆明天还得继续监斩,只好约明晚。
“一言为定。”胡潆哈哈大笑,吹得胸前胡子飞扬,道:“酉时正,老夫在府中恭候。”
“一定叨扰。”
张宁告辞,上马车准备回去时,顾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道:“阿宁,你这么快就当上钦差了?”
“哪里呀,不过是顺便。”张宁随口搪塞过去,道:“凌迟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到这时候还没看过瘾?”
“我原本要走,见书呆子们发疯打人,最后把马顺活活打死,于是多呆一会儿,看陛下如何处置此事。陛下可真宽宏大量,要是我……”顾淳说了一半,发觉说溜嘴,赶紧把嘴闭上。
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和顾淳也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交浅言深是大忌。张宁笑笑没接话,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