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卫王若无美姬宠妾在身侧则不能入睡,也不知这传闻是否可信?”路途之中实在无聊,也先便将目光锁向了宽彻哥,挪揄道。
面对这般无礼之言,宽彻哥的几名部下脸色铁青,只待主家表明态度便要与也先帖木儿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可任谁也想不到的是,这卫王竟郑重其事地赔笑着回答道:“确有此事,眼下到外地办差身边也带了几名美妾与我同行。”
也先本就是存了压制卫王的心思,此刻不过是出言刺探一二,心中早就想好了若他发火该怎样回寰,可不想他竟懦弱至此,以至于也先听得一愣。
“哈哈哈!”也先麾下将领这才接连不断发出肆意的笑声,没了这个软骨头掣肘,这场战事的唯一顾虑也随风而散。
“巩卜班,我早就听说你能征善战,此番你既为先锋,这除贼的重任可就推托不得了。”
“那是自然,元帅大可安心坐镇中军,给我半月时间,足可让汝宁城破人亡。”巩卜班年岁比也先大些,在军中也颇负威望,但摄于脱脱的权势,对也先很是恭敬。
也先对巩卜班的态度很是满意,笑着道:“将军不必心急,我来之前兄长已有吩咐,此战无须大胜,更无须贪功,我们只要稳扎稳打便可,切莫如赫厮一般心急,犯下弥天大错。”
“元帅既有妙计,在下自当听命,万不敢擅作主张。”
也先见他词真意切,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指挥着部队缓缓进军,朝最靠近汝宁府的上蔡县逼去。
也先等人轻松至极,负责把守上蔡的韩咬儿却不似这般好过。
为了捍卫刘福通的总领之权,不让杜遵道有机可乘,韩咬儿在颍州已经与杜遵道为首的一方撕破脸皮,此战他们十成十地不会出兵救援。
而刘福通又坐镇在汝宁府面对各方官军的频频镇压,根本腾不出精力帮助自己,可以说如今的上蔡在明眼人心中已经成了必死之地。
“韩大哥,听说这次元廷派了精兵十万有余,可眼下上蔡除却老弱最多也只有两千弟兄能上战场,您还是赶快向刘元帅求救吧!”一名红巾军百户知道韩咬儿吃软不吃硬的牛脾气,便软声细语地央求道。
“你真当刘元帅会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吗?”韩咬儿此刻的声音深情而又冷漠,头也不回地将问题反抛回去。
百户听了大惊,急声道:“您是说刘元帅会不管我们的死活?”
韩咬儿摇了摇头,“刘大哥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我写信求救,他不顾一切也会来救。”
“那您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
韩咬儿盯着百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早已传信给他,叫他务必不要分兵前来。”
“你说什么?”百户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咬儿,犹如白日见鬼一般。
“上蔡不过弹丸之地,丢了便丢了,败了便败了。又怎能因小失大,因此乱了刘大哥的长远布局呢?”韩咬儿的声音不容置疑,将百户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斩断,也为上蔡的义军将士沉声宣布了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