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国也在钻研一道几何题。老师不在教室里,但是教室里鸦雀无声。
突然,王相国被一声呼喊吓得心惊肉跳。
原来刘伟跪到了司马珏面前,哭着说:“司马珏,求求你了,让你爸爸给我打个折扣好不好!我很想做这个试验,但是家里的钱实在不够啊。”
安静的教室里骤然响起刘伟的哭声,这份哭声显得又空旷又刺耳。全班人的耳朵和眼睛都集中到了司马珏身上。
司马珏一贯淡定,此时也急了,略显白皙的脸上堆上了阵阵红润,连忙小声说:“快起来,有事儿好好说。”
刘伟戴着厚厚的眼镜,嘴上的青少年学生专属的胡子极为浓密。他的身材高大威猛,此时哭得如同江南弱女子,伤心欲绝,说:“我家已经把房子卖了,那些人趁机压价,少卖了二十万,还是不够手术的钱。我们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还请你们打个八折。同学一场,以后我给你家打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司马珏说:“你先起来,哭闹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求情说好话也于事无补。”
王相国暗想,司马珏倒真是淡定从容。
刘伟哭得越来越大声,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班上的议论声渐渐变大了,有人通知了老师。
王相国琢磨着要不要帮司马珏解围,可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其实他觉得刘伟做得有些过分,但是也很可怜。
司马珏站起来,环顾四周,说:“一,即使我答应你求情也没用,我爸的公司是股份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司。价格都是市场价格,不会因为你的情况而专门为你调整。如果为你开了先河,其他人效仿怎么办?都去公司哭着求情怎么办?你要打八折,别人要打五折怎办?二,你一个大男人,男子汉大丈夫,为了这种事当着全班人的面给我跪着求情,这是什么意思?道德绑架吗?”
刘伟一愣,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司马珏继续说:“三,现在是在学校,是在班级,大家都在学习,你偏偏挑这个时候哭闹,扰乱了正常的学习氛围,耽误大家的时间,影响了大家学习的心态。我觉得不妥。你要是实在想做记忆芯片的移植手术,就想方设法地去筹钱,或者直接找我爸爸谈判,看看你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说能为公司带来什么效益。我不插手公司的运营,也插手不了。最后,记忆芯片不一定要对所有人都有效。你看,有一百人移植了记忆芯片,学习超过我的也只有八个人而已。关键还是靠自己的努力。”
王相国大为佩服,还是司马珏有气度,有魄力。
刘伟低着头,眼泪爬满了脸。
这时候,班主任也过来了,扶着刘伟起来,帮他拍着膝盖上的灰尘,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有话好好说嘛。记忆芯片啥的都是外力。司马珏说得好,关键还是靠自己的努力。”
刘伟突然对班主任撒火:“白老师,您自己孩子也移植了吧?”
此言一出,全班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白老师身上了。
每个人的眼光都很复杂。
白老师面露尴尬,干咳两声,说:“是的,我家孩子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