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亚托克斯自然不可能再呆在那个极度简陋的,用作前期做准备工作的小房间里。
他被弄到了一个全新的,充满着明亮灯光和清新空气的新房间,这里的环境无疑比之前的那个地方好了太多,然而在他看来,无论是那些他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仪器,还是那些来来往往的白大褂,都给予了他比之前那一个黑暗的小房间更大的恐惧。
他没有再被绑在与房间连成一体椅子上,而是被套上了一件紧身束缚衣,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将他固定在某个位置,而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过的比之前相对自由些——如果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也算是自由的话。
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想要将面前这些家伙都统统杀光,然而那无济于事。大量的药物被送进了他的体内,有些是口服的,而大部分则是注射,他能感觉到那些不知名的药物正在自己的身体里肆虐,伴随着血液的奔涌流窜至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他感觉自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天都能在地上看到自己掉落的毛发。
某一天当他无意间抬头从一个反光的玻璃器皿中看到自己的形象时,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整个都秃掉了。
若是有的选择,或许此刻的他更愿意回到那个房间去面对那个该死的疯子,起码那个疯子看自己的眼神还算是看个人——或许只是被当做一个有趣的玩具,但起码对方确实是在把他当做一个人在玩,在折磨。
然而这里的这些家伙不一样,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个牲口,一个器具,一个对他们有用但并非是他们同类的东西。
亚托克斯不太明白那些人看待他的眼神里所蕴藏的意味,直到某天他看到了一只关在笼子里,吱吱乱叫着的小白鼠,那一刻,他竟是荒谬的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或许……那个疯子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被他们当做了小白鼠……’亚托克斯那日渐迟钝的脑子里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从未停止过自己的咒骂,期望能被那些家伙恼羞成怒之下杀死,然而却从未有人在乎过;他同样也啜泣过,祈祷能够获得哪怕一丝丝的怜悯,却同样无人理会他的哀求。
渐渐的,他开始变的寡言少语,甚至连身体的蠕动也开始减少,被束缚衣拘束的身体大部分时间都如同一条死蛇一般瘫在地上,只是瞪着那一双诡异而恐怖的眼睛呆滞的望着他头顶上的灯光。
各种各样的药物和化学试剂被注射进他的体内,一些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用作实验,另一些则是为了促进医学研究的发展,它们都有着改变世界的潜力。
然而这些自然都和亚托克斯没有关系,他也不在乎这些,在某一天,某个研究员在他已经没有一丝毛发的脑门上开了一个口子,似乎从里面取走了什么东西,自那之后,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如同丧失了思考能力,他的脑子之中安静的如同一滩死水,外界的任何刺激都再无法让他产生什么反应。
他就好像死了一样。
他看到周围的研究员十分兴奋,他们虽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但那兴奋之情几乎是显而易见的。某个研究员说他们找到了治疗方法,但具体是治疗什么的,他并没有透露,亚托克斯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