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内藏库紬绢许人户情愿纳见钱事,因曰上:“今岁两浙被三司令,人户情愿纳见钱折税紬绢。薛向近奏添俵预买紬绢钱,乃得平准轻重之意。”
鲁公曰:“议者以为提举官将先催常平,如王广渊义仓事。”余曰:“先催常平物固无害,与义仓事不同。义仓是朝廷令劝诱,岂可先以百姓税物充?常平是出官本贷与,先催有何不可?若不许先催,则是令税足之后,方以枷棒催常平贷物,则自然致人议论。枷棒亦不可废。今和买紬绢若不纳,可不决否?今民间赊贷亦须以枷棒理之。若明示百姓不可以枷棒理,即一散之后,何由可敛?既情愿贷官物,又收息少纵,使枷棒催之,亦何所妨?”
谕常平,陈曰:“此只是财利事,不行得有何所妨?臣在政府,日夕纷纷校计财利,臣实耻之。”余曰:“理财用者乃所谓政事,真宰相之职也,何可以为耻?若为大臣而畏流俗浮沉,不能为人主守法者,臣亦耻之。”
濮王不称皇,乃御史之力。上曰:“称皇是不得耶?”余曰:“无臣而为有臣,孔子以为欺天。濮王以人臣终而称皇,是无臣而为有臣之类。且孝子慈孙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推濮王之心,岂敢当褒崇?然则如此褒崇,非事死亡如生存之道也。”
潞言:“人多言仁义,鲜能行。”上曰:“实能言仁义者不为多。仁义之实,亦自难知。”余曰:“杨朱不知义,墨翟不知仁,惟孟子乃能知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