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
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
第一章兼说文、武之事。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
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芑,谷也。此诗言文王,先称“文王”,后称“王后”;言武王,则先称“皇王”,后称“武王”:称谓不一,各因其字义而别。虽诒之以谋,非翼子亦不能以燕也。
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
《绵》所谓“民之初生”,则本其由大王而兴;今此所谓“厥初生民”,则本其由后稷而起也。武,足迹也。敏,拇也。拇谓之敏者,行能先人故也。《尔雅》云:“履帝武敏,敏,拇也。”列子曰:“后稷生乎巨迹。”盖所谓“帝武敏”者,巨迹之拇也。姜嫄履巨迹之拇,以祀郊禖之神,助喾祭事,事成而止。则娠而生育,其所生育,是为后稷。载夙,则言其疾而不迟也。
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菑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
“达”之字,从羍,从辵。
诞寘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寘之平林,会伐平林;诞寘之寒冰,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实覃实訏,厥声载路。
平林非人所往来,则又适会伐平林者,收而生之。犹以为适与人会而收之,未足以为异也,则又诞寘之寒冰。寘之寒冰而鸟覆翼之,则为异甚矣。
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蓺之荏菽,荏菽旆旆,禾役穟穟,麻麦幪幪,瓜瓞唪唪。
“以就口食”者,言其稍长免乳以就口食也。旆旆,枝旟扬起也。穟穟,成秀也。幪幪,蒙密也。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
天降生民,固使之粒食,后稷教以农事,则有相之道。后稷之所以相天者,所以助天养育斯民也。草盛曰茀,治草亦谓之茀,犹治乱谓之乱也。方者,房也,与《大田》所谓“既方既皁”同意,言其孚甲始生也。实苞者,茂也,如《斯干》所谓“如竹苞矣”之苞同。发者,其华发也。坚者,其实坚也;好者,其形味好也。颖者,垂末也。实繁硕,故垂末也。栗,不秕也。秕音匕。
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恒之秬秠,是获是亩。恒之穈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后稷既即有邰家室矣,则又择嘉种而诞降之,以教民蓺。所谓嘉种,则秬也、秠也、穈也、芑也。芑,谷也。任者,肩任之也;负者,背负之也。后稷始受国为祭主,故曰肇祀。
诞我祀如何?或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取萧祭脂”者,宗庙之祭升臭也。《郊特牲》曰:“萧合黍稷,臭达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膻芗。”既取萧祭脂矣,则又取羝羊之体以为祀軷之祭祀。軷,行神之祭也。于是又以羝羊之体而燔之炙之,以为尸之羞。言其祭祀如此。
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时。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
释之、烝之,簠簋尊爵之实也。羝,俎实也。豆、登则实以葅醢、大羹之器也。或言其器,或言其实,互相备也。于郊祀言豆、登,则不以多品为贵也。我今盛于豆、登,谓周室尊祖以配天之祭也。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敦,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