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陛下那些对摄政王的不满实际上都是演出来的?
江池渊拉住缰绳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此时此刻很想回头,但是他知道一旦回头了就无法再下定决心走出这城门。
他抬起手挥了一下,微风送来男人的声音。
“臣遵旨。”
顾书弦坐在软轿之上,搭垂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看着男人红色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口,周围击鼓奏乐的声音越来越壮阔。
曾经不觉,此时此刻才知道,对方这一走,自己有多舍不得。
战场险恶,稍稍放松警惕就会死无全尸,在早就败下两座城池的情况下,边塞的兵力远不及敌方。
现下不知道边关那边的战况,甚至不知道带过去的兵力是否充足。
春去秋来,时光一晃而过。
顾书弦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自由自在飞动着的黄鹂,有些惆怅。
前段时间边关传来书信,江池渊到了军营内才发现来犯的国家不止邻国,对方趁着这一缺口,和另外两国合作,想要一己之力吞并他们国家。
江池渊手里的兵明显不足,顾书弦趁机在朝堂之上剥夺了其他家的兵权,一起送去给了江池渊。
但明显寡不敌众。
顾书弦听闻外界有很多传闻。
说摄政王死在了沙场之上,就算他是再厉害的将领也依旧敌不过敌方兵力充足。
也有说摄政王被敌方俘虏,带到军帐里各种欺凌,说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最后连畜生都比不上。
但顾书弦很坚定自己的心,他只看书信,他只盼着在流言蜚语之中一封接着一封送回京的书信。
有报平安的,有转述战况的,有奇闻趣事的,一封一封都被顾书弦保留了下来。
而如今坐在窗前觉得惆怅,是因为这个月再也没有收到对方的来信。
周围谣传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朝中的大臣似乎也收到了消息。
今日在朝堂之上,纷纷请奏。
“摄政王已死,陛下要赶紧选出一名将,前去边关镇守啊!”
顾书弦自然知道这些老东西的算计,不就是逼着自己把兵权又还给他们吗?
再一次拒绝了大臣们的请奏,顾书弦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坐在窗前一日过了一日,到最后有些疲惫了,就接到了边关传来的军报。
——摄政王战死。
今日的早朝天没有亮,冰冷的风呼呼的刮进殿内,雨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像是冰冷哀伤的伴奏。
顾书弦坐在高位之上,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风尘仆仆的小兵。
突然身形晃了一下,紧绷着的神经在一瞬间松懈下来,他搭在轮椅上的手指用力的掐进了手心,传来的一丝疼痛让他恢复了理智。
他面色苍白,看着跪在地上脸上装模作样写着悲痛的大臣们,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们藏在眼底的嘲笑。
这些都是畜生。
都是些想要把他抽筋扒皮了的禽兽!
江池渊为民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这些蛀虫,远在京城之上,听见这一消息,甚至还想笑。
他们还是人吗?
“…边关急需领头将士,请陛下速速抉择出上任的将军,以国为重啊!”
“臣附议!”
“臣附议!”
“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