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暧昧柔和起来,混合夜幕深沉,一侧的琉璃瓦灯带来柔和光线,连带着月容,突然觉得,她不问清楚,就一刀两断,是不是,不大妥当。
轻咬唇瓣,月容整理了下思路,拉下男人手掌,问道“在相国寺那一日,你让黄忠义去山上见我,可有什么缘故”
佳人问出这一句,更是印证顾知山猜想。
大掌抚摸过佳人柔顺发丝,哪怕是这般轻微碰触,也让他心神愉悦。
语气含笑,也不再瞒着她,说“他自述并非黄家所亲生,是因为他是鞑子王庭侧支。
见你也的确另有缘故,他回鞑子之后,便把青州十六州还回来。”
“青州十六州”
月容压不住喉间诧异,抬高声音,瞪大眼睛直视顾知山,见后者颔首,明白却有其事。
青州以北十六州,高祖在时被鞑子夺走,百年来是大隋百姓心病。
若夺回十六州,大隋便如同去了悬在项上的一把尖刀,别说见一面,就是用她的性命来换江山社稷,她也愿意的。
更何况,月容敛下眉眼,仔细回忆那日情况。
当日林妈妈去而复返,那话搪塞过自己,偏她不信,冒雨去外头才撞见黄忠义。
可是,仅凭借一句话,那黄忠义就能把青州外十六州还回来
月容觉得不大妥当,可见男人神色淡定,似是早已谋算,咽回去不再理会。
高声引来林妈妈抬头,假山一侧甬道上,侯爷和姑娘极为亲近,地上影子形影相顾,温和毫无戾气。
明明方才,还是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让谁。
察觉林妈妈动静,顾知山挥手让她退下。
低首,见月容神态缓和,也柔顺任由自己亲近,满足的喟叹一声,知道这事情算是过关,她就此放下黄忠义这件事情。
语气越发柔和,是钢骨男人从未有过的殷勤小意,
“这几日你在张家,等九月陛下清醒,我便来下聘,咱们在京中住到他亲政,便往青州去。
岳父岳母都在那边,往后在那里,你也能安心。”
月容一听,便知这是顾知山不知揣摩过多少次的话,只她头一次听见。
他竟是对二人未来有安排的,不是她想的那样,睡过了也就过去了。
抿唇,忽略心中那点儿悸动,月容抬头去看男人,见顾知山一双眸子眼中都是自己,神色专注,桃腮不知不觉得红透,转回方才的话题,
“你刚才说陛下九月苏醒,是什么情况”
天子年才十二三岁,正是精力充沛,龙马精神的时候。上个月月容在相国寺见他,陛下还是那般的活蹦乱跳,怎么今日听顾知山讲反道是,不大好的样子。
提起小皇帝,顾知山顿时也沉下脸。要不是因为别的,只黄太傅这一个问题,就让他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
紧绷嘴唇,低首看向柳月容她低着眉眼,眉目弯弯,温婉动人。态度也不像方才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心底微动,并没有瞒她,把前因后事讲了,才道,
“陛下昏迷至今六七日,太后娘娘日夜守着,我处理完京中官员,也要早些回去。”
六七日仍旧昏迷不醒。
月容瞬间明白,小皇帝这伤势颇重。见顾知山面容深沉,眼底是遮不住的忧色,回握他腕子,一手竟然握不下,往下,握住两三个指节,忧心道,
“太后娘娘状况怎么样”
陛下状况不好,太后娘娘想必状态也不好。本就是体弱多病,常年服药的人,若是撑不住,岂不是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