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如此,我劝你,还是不必猜下去了。即使猜中了,事情也无法扭转,徒增无奈罢了。”
“你不想知道吗她是你的女儿啊”
“她出生的时候,萨满巫师就说过,她会为了守住秘密而死到今日,我相信一切都是命定。”
听到“命定”二字,我的心仿佛置于冷水中,不禁渺茫无助了起来。
是的,五年前,殊兰为了守住纵火之事的真相,才会落得只剩下半条命,那时,若我不去救她她已经死了。
我救得了她一次,却救不了她第二次。也许历史上的她,注定要在五年前为了守住秘密,守护自己心中所爱之人而死。就算我能救下她一命,也改变不了结局,改变不了她的命数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来到这里,也许无形之中改变了很多事情的进程。而事实是,我改变了故事的过程,却改变不了他们的结局。
他们的历史,他们的结局,他们的生死,属于他们的一切我都无法左右。
我想起了,那首叶君坤最爱的诗来。
“故国残月沉入深潭中重如那些石头你把词语垒进历史让河道转弯”
原来,我改变不了历史的结局,即使有多沉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背负和承受
“我不问你,只是因为这支箭后头的故事,我并不想知道。这是她的秘密,她心甘情愿为之死去的秘密。”
手中攥着那支白羽箭,独自站在原地,踌躇着该去向何处。
所有的故事,都在按照他们的方式发生着,联名向哈赤告发褚英,拉准太子下水成败皆在此一举。历史上皇太极的夺嫡,意味着这些所有觊觎汗位之人的没落,而褚英,只会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代善、莽古尔泰、阿敏、阿尔泰甚至到阿济格、多尔衮
褚英下水,直接受益之人便是代善。没了褚英,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大贝勒了,再加上大妃的暗中使劲,城中不少人的势力都会依附过来。
只是皇太极的目的,绝不是扶持代善上位这么简单。今日代善未出现在此,证明他仍旧是站在褚英这边的。只是如今就算他兄弟二人连心,又怎么能挽回这众人的集体倒戈呢
莽古尔泰、阿巴泰和阿敏几位贝勒,与褚英交情皆不深,又不是同母所出,从小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加上一人得宠兄弟自然眼红,所以只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下来也不成问题。难题在于五大臣,他们与褚英大多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而且皆年事已高,谁当太子对他们来说都无碍。额亦都,可以殊兰暴毙之事为饵,将罪名扣在褚英头上,纵使额亦都之前与褚英交情再深,只需要在一件事,就可以将之前建筑的所有交情毁于一旦。对付额亦都,可以用这一招,其他人能够将那么多重臣要将全都召集来共谋上书一事,光想想就绝非易事,然而皇太极却做到了
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够做得如此干净利狠绝
我知道,我之前所有的猜想与推理,矛头指向了一个人。
此刻,因为额亦都的一席话,我失去了最初追寻答案的热情。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追逐是对还是错,那个答案,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褚英让我一定不要参与进来,因为害怕我受伤而额亦都亦说,殊兰是心甘情愿去的,为了守住一个秘密
这一切的一切,指向还不够明显吗还是我心里抗拒去接受这个答案明明心中早已确信,何必再让这份确信烙印上证据我有些疲乏困顿。
我摩挲这那支箭的箭羽,洁白无瑕的白翎,让我有些晃神。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殊兰的灵堂。
里面跪了不少守灵之人,皆白衣席地,嘤嘤啼哭。
我整了整衣冠,接过小厮递来的香火,走到灵堂中间,重重地磕了三个哑巴头,插好香,喝下一杯黄酒,又洒了一杯,这才算尽足了规矩。
这酒又辣又呛,喝的急了,整个喉咙都像烧了起来。起身的时候,两眼一黑,沉沉的晕眩感袭来,还好当时姬兰就跪在一旁,急忙过来扶住我。
“主子”
“没事。”我一手撑着姬兰,用力晃了晃脑袋,将眼前的阴影给驱逐开。
在古代,虽然小毛小病的有过不少,但身子还算是硬朗。这种眼前一黑的情况,倒是第一次发生。我自己却清楚,大约是刚刚起身太快,供血不足引起的大脑缺氧,低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