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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筠上楼,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行李箱。不少衣服和东西她都没有拿出来,丢在床上的睡衣她也懒得塞进行李箱里了,拿上手机和行李箱就下楼准备离开。
客厅离爷爷奶奶还在劝着自己的儿子。
……
“她在天上难道就想看见你怎么对囡囡吗?”
然后酒喝多的人没有正常思考的能力,况且事关她老妈,这些年不能接受妻子逝世,沉浸在悲伤里的人也需要发泄。
那个畏罪自杀的卡车司机显然不能成为时徐的发泄出口。
奶奶看见时筠提着行李箱,迎上去:“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时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小声对着奶奶说了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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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筠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正巧在门口撞见了贺睢。
他手里拿着一个红包,正准备敲时筠家的大门。看见她从里面出来,在夜色之下还没看清她的表情。
“正好。新年快乐,给你的红包。”贺睢将红包递给她。
大门敞开,贺睢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的争吵。
是时筠爸爸。
“让她走,让她滚。”
贺睢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的红包还举着,安慰的话卡在喉咙口,只听见时筠声音有点颤,大约是因为委屈得想哭。
“不用了,以后你也不要再替你哥哥给我红包了。”
她侧身路过门口的贺睢朝着漆黑的胡同外走出去,望过去,长长的一段路上都没有几个路灯。
她没有戴手套,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正在打车。
大年三十,能打到车的几率太小了。
万家灯火明,天空又开始飘雪。
眼泪就好像被这么冷的冬天给冻住了一样。拖行李箱的手和拿手机的手都被风吹僵了。
打车的界面还显示着正在呼叫。
时筠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不是爷爷也不是奶奶。
贺睢穿了件黑色的棉服小跑着追上了她,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想去哪里?我送你。”
冬天的寒风凛冽,她一开口就觉得那风像是刀片一样划过了喉咙,每讲一个字都疼得不行。
时筠:“不用。”
贺睢见她执拗,干脆直接上手去抢她的行李箱,然后朝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和我怄什么气?”
贺睢把她的行李箱放到后备厢,打开车门看着站在不远处不肯过来的人:“上车吧,大过年的除了我谁还能给你当司机?”
冬天车子预热有点慢,贺睢系上安全带,透过前挡风玻璃看时筠走了过来。
“去哪儿?”等人上车,贺睢问她。
时筠除了宿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她报了宿舍的地址之后,就开始长久的沉默。
贺睢在导航里输入了学校的地址,车慢慢从停车场里开出去:“大年三十一个人待在宿舍里,你也太凄惨了。”
时筠后脑勺对着他:“也是,那你把我丢桥底下吧,那里有流浪汉。”
“啧。”贺睢咋舌,“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也没地方让时筠住。
雪天路滑,又照顾到时筠坐不了快车,贺睢车开得很慢。车挂着出入平安的挂坠,一起的还有一张他和一个女生的贴脸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