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条被雾气笼罩的街道,似乎是横滨,总之,很眼熟的模样。
这是在做梦吗
中原中也环顾四周,他掐了下自己,并不疼。
是在做梦。
网上是这么说的,掐自己不疼,就是在做梦。
做梦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他之前从来不知道。
因为中原中也从不做梦。
他的每一次睡眠,就像机器的休眠一样,或者游戏的重启,是池塘底部浮上来的泡沫,一闭眼,一睁眼,天就亮了。
中原中也伸出手,看随着心意,手心像喷泉一样冒出的璀璨宝石,看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落在地上,埋没了脚背。
这感觉真新奇。
一个梦,可以随心所欲的梦。
他睡前做了什么呢
啊,对了,喝了宇笙羽枳给的酒。
那酒送去化验室检查留样了,无毒,森鸥外说既然是送你的礼物,那你就拿去喝吧,于是中原中也就拿回家了。
他本想和往常晚上一样,开一瓶红酒,在阳台上消遣,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打开了那个小瓷瓶,然后被酒香勾的心痒痒。
“10毫升,那么一点够谁喝啊。”中原中也嗅着酒香,心底馋虫顿起,他嘟囔着,便在高脚杯里倒了嘱咐的双倍“多喝一点应该没事。”
酒液流入杯底,平日只喝红酒的中原中也端起高脚杯看,酒液澄澈清亮,白水一般,透出窗外的夜景,但浓郁的香气像要把魂魄勾走。
化验室说这是种花的白酒,说是在其中检测出了几种粮食,还有水果的成分。
“异常物品,是让人做梦的异常啊。”中原中也试着网上的帖子,捏了自己一下,不疼“能在梦里随心所欲的话,拿帕图斯泡澡,还是拿罗曼尼康帝洗车呢。”
他认真思考着,打算在梦里好好玩一场。
但这梦似乎是有剧情的,随着时间流逝,雾气缓慢散去,看清了街景,中原中也面色一僵。
怎么会是这里。
这是一片安静的住宅区,仔细听,有金翅雀在叫,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中原中也正对面的,是一家名为旧世界的老旧台球吧,砖瓦累积,显得很旧,但又有种岁月沉积的特殊魅力在其中。
“这个梦也太糟糕了。”中原中也嘟囔着,压了压帽檐“算了,反正是梦。”
他伸手打开了门。
“宝石王先生,排场好大啊。”脸上挂着轻浮笑容的青年挥着手,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香槟,口中开着玩笑“又有几个亿的大单子要签吗,让我们等了你半小时。”
“阿呆鸟,你少说点话会活的久一点,太聒噪了。”中原中也白他一眼“不过半个小时就不耐烦了吗”
“这是干部大人的口吻吗,好让人害怕。”一个温柔些的男音响起“要知道我们为了庆祝中原干部大人比太宰治先上任,辛辛苦苦布置了一整晚会场,结果被放鸽子了。”
中原中也看过去,那是个戴着墨镜,穿着华丽的漂亮男人,他的打扮像是在走红毯,绝不像在这老旧台球吧为朋友庆祝升职,渚发的青年挑起眉“公关官,你拍完电影忘记换装了”
“不好看吗”
“像一只花枝招展的求偶孔雀。”中原中也冷酷无情的点评“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按照钢琴人的计划流程,是打台球。”面无表情,衣着朴素的男人开口,他是个一眼看过去,让人记不住任何特点的男人,几乎是为了杀手这个职业而存在的“第一名有奖品。”
“冷血,不是说好给中也一个惊喜吗。”一个冷酷中带着无奈的声音响起,那是这群年轻人的领头,外号钢琴人的男人“这可不是你的暗杀,结果你两句话就把我熬夜写的计划暴露了。”
“以中也这么年轻登顶干部的实力,看你的计划就像看一加一的数学题那么简单。”留着修剪整齐的刘海,整个人看上去极度不健康的阴鸷男人说着,一只手端着香槟杯,递给中原中也“比起没用的话,还不如快点开始活动。”
“没下毒吗,外科医生”中原中也接过香槟,看着带小气泡的液体,挑起眉“要是谁都随便喝别人递过来的饮品,现在这里一个活着的人都不会有吧。”
“下毒又杀不掉你。”
中原中也和他贫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杀不掉。”
“我下过那么多毒,这种事情一眼就看出来了。”
阿呆鸟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喂喂,快点玩游戏才是正事吧,你们要是想下毒,等结束去舔毒药瓶子。”
之后,店里热闹了起来。
台球在茵绿的桌面上相互碰撞,年轻人活力四射的叫骂、欢呼,在台球桌边上跑来跑去的脚步,推搡、笑声,许多声音,响彻在这个不大的台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