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最美的思念,可她又是最痛苦的。我的思念,是一串串亮晶晶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又湮没在逝去的岁月,汇成一条奔流不息的泪河。
我实在无法相信,曾经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坐在窗下绘画,虽然两人总是默默无语,可两颗近在咫尺的心却彼此深深相爱。可谁又知道,就当两个人即将到达爱情彼岸时,男孩的一个错误决定,却让他错过这场完美的爱情盛宴。
5
教学的日子还算快乐。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一天天过去,从岛城回来后,我已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可是,在岛城时的手机卡一直用着,一直奢望或许有一天,郑雨溪或是苏曼会给我打电话过来。可是,离开岛城都一年多了,依然没有收到她们的电话或是短信。
给她们打电话,我又缺少底气。刚来乐安七中时,我试着给她俩发过短信,可两个人都没有回复。既然是这样,我更没有勇气给她们打电话了。
她俩大约是换了新号码。去一个新地方一般都要在当地重新办理一个手机卡,这是一般常识。尽管如此,我在岛城的那个手机号一直舍不得丢掉,我仍然期盼着奇迹能够出现。
爸妈天天为我的婚事着急,我每次回家,他们都会问起我的婚事,我被问得脑袋都大了。
到乐安七中上班后的第五个月,我终于又谈恋爱了。
女朋友叫陈玲,是学校的一名数学老师,她虽然没有郑雨溪和苏曼的俊美清秀,可是,她很恬静很善良,还特别爱笑。
之所以和陈玲谈恋爱,并非她多么喜欢我,也不是我多么喜欢她,理由简单得有些让人觉得可笑,那就是乐安七中一百多名教师中,我是唯一单身男,她是唯一单身女。
不管怎以说,我和陈玲一起回家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两位老人高兴,我心里也舒畅多了。
在和陈玲交往的日子里,我渐渐找到真实感很强的爱情,那颗冰冷了许久的心,逐渐燃放出爱的火花。
老家有个风俗,男女相爱后是要搞定亲仪式的,男女双方的老人见个面,吃个饭,拉拉家常就算是订婚了。
在我和陈玲订婚的前天晚上,我的脑神经仿佛发生严重短路,眼前总是交替出现郑雨溪和苏曼的身影,我的内心深处有一股无比巨大的冲动,想把我订婚的消息告诉她们。
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从手机里翻出郑雨溪的号码了。
我终于鼓足勇气将那个绿色的按键摁了下去。我快速将手机放在耳边,马上要听到她的声音了,我的心怦怦地跳动着。
电话那端的确响起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不过她不是郑雨溪的,而是那句——您拨叫的电话已停机。
我感到无比失望。我知道,可能永远无法联系到郑雨溪了,我与她已完全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怕是今生今世再无法相见。
我又拨打了苏曼的手机号,相比之下,这次我淡定了许多,可是,结局是一样的,也是停机。
在岛城时的手机卡,我一直宝贝似地保留着,原本是想收获到惊喜的,现在看来,它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我将手机卡从手机里抠出来,将它随手丢进垃圾桶。
我在一张白纸上,用画笔写下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句话:程越,你这个混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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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健,作家,山东广饶人。已出版长篇小说《同学会》《公考》《假如让爱多等一天》《一起走过那年的雨季》等。《同学会》曾获黄河口文艺奖,黄河口文化之星。短篇作品见于《小说月刊》《青年博览》《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新民晚报》《博爱》等多家期刊。作品曾入选《名家微型小说精品》《中学生成长经典书系》《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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