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伟眼里散发出灼灼的光芒,问:“这样做,行吗?再说,我能管理好吗?”
陈鸣鹤接过话茬说:“行!凭你的能力,一定能行!并且,你若是考上公务员,随时可以走人,我再找人接替你,这件事对你我来说互不影响。”
若不是哥们儿,这种好事轮不到冯家伟头上的。他心里有面镜子。
尽管冯家伟落魄得像一条落水狗,却不想接受别人施舍。这件事很不错,可是他总感觉有点向陈鸣鹤乞讨的味道。于是,他低下头想了片刻,说:“鸣鹤,我不希望以牺牲你的利益为代价来帮我……”
不等冯家伟将话说完,陈鸣鹤“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气呼呼地说:“冯——家——伟!你这个窝囊废,这辈子就在公务员这棵树上吊死算了!多好的机会啊,一次次都错过了。当初若是听我的,今天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说完,他狠狠瞪了冯家伟一眼。
冯家伟一句话也没说。
陈鸣鹤说:“这个项目我已考察很久。你不愿意跟我合作,我再找别人,给出的条件绝对和给你的完全一样。今天你给个痛快话,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或是摇一下头,我立马就走!”
屋里沉静下来。许久,冯家伟才呢喃道:“鸣鹤……你别生气……我应下就是。”
陈鸣鹤哈哈一笑,说:“这才像当年的冯家伟嘛!”
冯家伟说:“你想投资多少钱?”
陈鸣鹤想了一下,说:“小项目,100万。”
“100万?”冯家伟惊得张大嘴巴。
陈鸣鹤说:“现在100万还算钱吗?买套房子都不够,别说投资建厂了。这些钱怕是不够呢。”
冯家伟忽然想起什么,问:“化工厂大多有污染,审批手续能办下来吗?”
“家伟,这件事你算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我会想办法的。”陈鸣鹤不停地点头,“也不知道马岳这小子去哪里了,简直人间蒸发似的。我托人找过他好几次,都音信全无。要是他在就好了。他做你的助手,这件事就容易操作了。”
想到马岳,冯家伟感到仿佛有根冰棍从喉咙“咚”地掉进肚子,顿时有些凉意。
陈鸣鹤说:“家伟,我们先不建厂房,临时租个空闲的院子。若是建厂房,100万怕是不够!”
接下来,他们又商讨一些关于办厂的其他事宜。冯家伟异常兴奋,谈话过程中,还时不时地挥动手臂,说出自己的意见和构想,跟刚才的他相比,判若两人。
在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他们终于达成投资办厂的合作意项。
陈鸣鹤离开时,为留下他吃晚饭,冯家伟差点儿扯碎他的T恤衫。
陈鸣鹤哭丧着脸说:“今天晚上……真有事!”
刚才谈话的时候,陈鸣鹤曾经收到几条短信,翻看短信时,表情怪怪的,用一只手挡着,像看机密文件,并且看完后,还连续按几下键。看得出,他把读过的短信删掉了。
陈鸣鹤这些细小的举动,冯家伟看得真真切切。看来陈鸣鹤真有要紧事,于是他不再勉强。
陈鸣鹤走后,冯家伟感到血往上涌,体内顿时燃起一团火,亢奋不已,挥舞着手臂在客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晚饭,冯家伟炒了四个菜。
何莉回家后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受到了什么刺激。见一切正常,她才将悬着的心落下来,问:“家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冯家伟笑而不语,连喝三杯啤酒后,才将与陈鸣鹤合作的事说出来。
何莉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孩子似的用力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