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阶相差的巨大犹如鸿沟天堑般横在中间,若是汀白要杀她她也无计可施,桑晚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仰起头,软糯的声音稚嫩,却又带着违和的果敢与坚毅:“你要是杀了我,你这失眠症再也好不了!”
听着这赤/裸/裸的威胁,汀白更是觉得恼恨,恨不得即刻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碎尸万段。
汀白冷冷地勾唇,掌中风刃再度凝聚,他的长袍无风自动,魔力汹涌在身侧形成翻卷的气流,跟刚才那随手的一击完全不可相比。
死亡近在咫尺,桑晚心下一横,干脆闭上了眼睛。
但汀白掌中积蓄的那一击却夏然而止。
他的瞳孔一震,双手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眼底闪过挣扎和纠结。
此时此刻这只人类幼崽正好逆着光站在他的身前,汀白只觉眼前的场景和梦中那个护着他的背影逐渐重叠,光影交错,那个扭曲的画面与声音交织着一闪而逝。
汀白浑身的气力像在瞬间被抽走,他在桑晚惊愕的目光中冷冷丢下一句,甩了甩衣袖便大步流星地离去:“昨夜本尊好眠一场,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既然你说能治好我的失眠症,本尊便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胆敢口出狂言,暂且再留你一日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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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汀白走了多久,桑晚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昨夜接应桑晚的侍人一脸震惊和石化地推开门,和桑晚面面相觑地对视相望。
刚才圣子殿下衣袖带风地擦肩而过,只撂下一句:“把这人类先养在本尊的殿中。”
身为伺候了汀白多年的贴身侍人,松回只觉得他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这只他十二万分看不起的人类幼崽,不仅没死在昨夜,好胳膊好腿地活着见到了今天的太阳,一直有洁癖的殿下竟然还肯让这只小崽子留在他的寝殿?
究竟是他失心疯了还是圣子殿下失心疯了?
“可以让我见一见蓟苍吗?”桑晚见这满脸呆滞的侍人久久不语,忍不住开口试探性地问道。
尽管桑晚心底清楚地知道蓟苍并不可靠,毕竟自己怎么都算是蓟苍的救命恩人,可他并没有信守承诺一同带走大黑。
还因为顾忌汀白的身份,明知自己被汀白带走凶多吉少,蓟苍却一言不发地根本没有求情。
但想要得知大黑的消息,除了蓟苍她根本别无选择,没有别的渠道。
“不行。”松回不出所料地拒绝了桑晚:“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要看殿下答不答允。”
桑晚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坐下。
松回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地盯了桑晚许久,久到桑晚都有些局促的时候,松回想起汀白的嘱托,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要吃些什么或是喝些什么吗?”
流落坑底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好的,桑晚怔了怔几乎快遏制不住口水流出嘴巴,像是头饿狼眼睛都直了,正冒着瘆人的绿光:“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松回被桑晚这副如饥似渴的模样吓了一跳,含糊地点了点头。
她摸着空瘪的肚子,想着能活一日是一日,立即毫不客气地点餐:“那我要吃糖醋里脊,麻婆豆腐,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泡椒牛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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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清那那一团像个圆鼓鼓的丸子,小肚子鼓起一个弧度,伸展着四肢惬意地躺在他软塌之上的人类幼崽,而他的寝殿还残余着饭菜那股挥之不去的各种味道,汀白面无表情的脸犹如面具般四分五裂,嘴唇不敢置信地嗡动:“你怎么敢……”
他目光阴狠狼鸷地看向松回:“你竟敢把饭菜端进我的寝殿?还不制止她上床?”
松回额上满是虚汗,慌张无措地辩驳着:“殿下,不是您自己亲口说让我把这只人类幼崽养在您的殿中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