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琼膏是这百年来秦国在海外寻药的探索中发现的,对于修行者极为有用的药物之它由深海中一种叫鲸琼草的胶质海草炼制而成,鲸琼草生长的地方,都有大量黑水蛟盘踞。在寻常浅水中对付一条蛟蛇,对于许多修行者而言不是特别危险,然而要在深海中面对一群蛟龙,然后采集这种海草,便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所以鲸琼膏极为珍稀,即便是在侯府,也不多见。
这种膏药极其有用,在沐浴之后涂抹全身,待药力渗入皮骨,便会大大刺激真元的换血换髓效果,不仅令筋骨强壮,百病不生,而且还会令气力大长,大大缩短修炼时间。
所以这种膏药,在各国也被称为“筑基膏”。
足能用到明年初夏,这鲸琼膏便自然不是一小盒。
这的确是足以让任何人震惊的大礼,不能怪张仪不够镇定。
居然连这样的重礼都送了出来。”薛忘虚咳嗽数声,轻声地慨叹道,“司空连,你又有什么事情……长陵这样的地方,真的有让你这样的人都感到无奈,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么?”
华美的书房里,骊陵君看着身前的案卷,他双鬓的白霜越来越浓。
脚步声打破他沉重的思绪和周围的静谧,一丝马粪的臭气,极不协调地出现在燃着沉香的书房里。
骊陵君的眉头倏然皱起,一向温雅的他面上顿时浮现出极其罕见的凌厉杀意。
他抬起头,看着骤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人,冷冷道:“不请自来,是最大的无礼,身为我府之人,不顾府里的规矩,便不只是无礼。”
散发着臭味的苏秦躬身说道:“我是无礼,但我可为君解忧。”
“为我解忧?”骊陵君看着苏秦,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烈。
此时的苏秦身上沾染着马粪的气息,和最普通的下人没有任何区别。他左手的伤口都已经结痂长好,但是五指和整条手臂看上去有些扭曲,伤痕累累,说不出的诡异。
苏秦对自己此时的外貌毫不在意,然而骊陵君对自己的两鬓秋霜却极为烦恼。正值壮年两鬓染霜,只能说明忧思过重,气血亏虚,对将来的修为进境也会有极大的影响。
骊陵君给人的感觉是事必躬亲,精力旺盛,如日中天。现在,他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他的憔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避开耳目,接近书房的,但依你现在的样子,看不出‘解忧’跟你有任何关系。”因为心中杀意浓烈,所以此刻他说话也完全没有平日的温雅,反而充满嘲讽的意味,“您书房外面有许多比我厉害的门]客,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便是因为这么多天,我精准地摸清他们值守的习惯,这是我的能力,但也是你留我在府内,给予我的机会。”
苏秦感慨地看着被马房粪水染湿的鞋面,抬起头看着骊陵君,平静地说道:“其实你也知道,丁宁说的很多话是对的。”
骤然听到那个名字,骊陵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中寒意更浓。
苏秦却宛如毫无察觉,脸上反而露出微笑,他接着说道:“你做事太过追求完美,
世上哪有完美的计划。就如你的归家之路…何必一定要你父王和赵香妃都认同?”骊陵君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寒冷道:“什么意思?”
苏秦看着他,淡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父王和赵香妃之中的一个人对你有强烈的好子感,或许比两个人都对你有些好感要容易得多?”
骊陵君毕竟非同常人,听到苏秦的话,他眉头骤紧,脸上的神色却是柔和下来:“继
续说下去。”
你父王和赵香妃之间的关系,比大楚任何权贵之间的关系都要牢靠,只要其中人确定是你,另外一方必然会作出让步。”苏秦越发平静自信,明明穿着恶臭的下人衣衫,此刻却像是在散发着光彩,他看着骊陵君说道,“所以不用再犹豫什么,你现在只需要彻底说服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