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桑茂不敢懈怠,竖耳细听,只是越转述,越不对劲,这不还是儿女情长,哪有军机要密
只是他所见对坐之人,倒是面色沉沉,有黑云压城之势。
隔间,春意盎然。
苏之瑾屏退随侍,屋内唯柳苏二人,两人对膝而坐。
“阿瑾。”柳仲宜轻唤了声,握住了她垂于膝上的手。
“呆子。”苏之瑾往他胸前推搡。
明明是她唤他上来的,想到近日桩桩委屈,又免不了挹出小女儿情态,“你合该回家同你的表妹卿卿我我,跟我上来作甚”
她眼尾滚出泪来,淡染胭脂露盈盈,“前脚说要娶我做探花娘子,后脚就搬空了家,躲我极远,还遣箫姨来送乔迁帖,与那表妹双宿双飞了。”
“拳拳误会”柳仲宜连声叫屈,“买新宅实属无奈。全因旧房屋主见我晋官,便狮子大开口,每月涨租四两我俸禄不过一月六两,哪能负担,且你也知,那几间茅屋漏风漏雨,屋内终日都是潮的,若你过了门,住那也窝气,我便动了搬迁心思,恰闻纱帽巷有东家在售这二进小院,机缘巧合才买了来。”
苏之瑾想起母亲的话,暗暗试探,“既是二进小院,又在纱帽巷里,想也不便宜,你哪有这许多铜钿”
“多亏了那东家。”
柳仲宜拭去她的泪,温声缓缓,“想是不缺钱的主,也不见他来,均有长史代办,且知我薪俸不高,竟答应先付小半,不必息钱,馀下月供三两,偿五年便可。我便用皇恩赏赐的三十两,母亲攒的二十两,统共五十两做了按金,稳妥搬了过去。”
苏之瑾放下心来,“那你可得寻个时机谢谢东家,也不知是何人,有此等菩萨心肠。”
“当谢的。我想着等娶你进门时,邀他前来,好好敬他几杯。”
他略有委屈,“那帖子本是我写好放在案上,想等休沐亲自登门,未料被母亲先送到了你家”
“箫姨的那些话”
“那些话并非我意,这都是母亲自作主张。”
柳仲宜急急辩驳,“等到了暖房酒那日,你们府上只遣了小厮送礼,却无人来,我觉诧异,便知定在何处开罪了老爷夫人,疾问母亲那日上门一事,她这才相告。我又气又恨,来过你家多回,却次次被老爷撞见训斥,便想在春日宴上与你一聚,可未料腹忽绞痛,只能提前离席”
他轻轻捏揉苏之瑾的指骨,她的手很白,透着微粉,滑腻触感像是精巧羊脂玉,醉肌玉软花柔,柳仲宜更是疼惜,“说起来确实有缘,这小院竟植你最爱的美人梅,听厮使说是东家去岁年末种下的。等我娶了你,每年冬寒,我们便能在屋里赏梅作乐。”
苏之瑾香腮一红,但许是听多了姑母的劝训,未被旖旎冲昏,翻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可箫姨不喜我,且表妹已在你家中住下再是我们家这头,母亲放话,若要娶,得备三十六抬聘礼嚜,你才刚买宅,何来这许多银财,我算了下自己私库,也凑不出”
两边都是重重难。
“哪能要你来筹”
柳仲宜虽也被这聘额颤得一抖,但想到她自小锦衣玉食,被苏父苏母视为掌上明珠,也就不足为奇,他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