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世维暗中点点头,年轻人就该有些锋芒,不畏艰难,才能拔得头筹。
又说“前些日子,临近年关,我心知那种阖家团圆的情况,你该是不能完全静下心,便只让你回去背诵记忆。今日起,我就会开始教你大学、中庸,明其意,懂其礼,由浅入深,再慢慢学做文章,今年一月的县试,你定是来不及参考的,可要想通过明年的县试和府试,甚至是院试,你必须得需要下苦工才成。”
谢景行答应道“学生必将全力以赴。”
屿哥儿发现祝世维训话完了,也连忙说“我也会努力的。”
严肃的气氛骤然松懈,谢景行送了口气,他还是喜欢轻松地学,若是课堂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学起来会有负担,难免会影响心情。
祝世维也收齐脸上的严厉,笑着说“屿哥儿我是不担心的,就是不知你们俩到时谁会学得更好些”
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嘛。
想到竞争,祝世维看向谢景行,“等你考中了秀才,就得去县城书院读书了,科举路上形只影单可不成,总要寻三两志同道合的友人,不然,人生只余科举,也甚是无趣。”
谢景行明白这个道理,还有,闭门造车终究会走向死胡同,他有祝世维做老师引导也不够,就算一时取得成功,迟早也会落后、失败。
屿哥儿脸上笑容顿收,浮现出一丝急色,“那我呢我又不能参加科举,到时谢哥哥去县城书院学习了,我怎么办”难道他只能同谢哥哥一起读一年书吗
祝世维有了这段时间的了解,知道屿哥儿同谢景行亲近,却没想到屿哥儿能这么不想离开谢景行。
谢景行转头看着屿哥儿,眼见着他眼里的快乐消失,轻声说“没事,还有一年多时间呢,说不定过段时间屿哥儿就厌烦了,不想和我一起读书了呢。”
屿哥儿第一次对谢景行大了些声音说话,“才不会,谢哥哥乱说。”脸上表情焦急,他是绝对不可能厌烦和谢哥哥一起读书的。
谢景行本只是想安抚屿哥儿,没想到反惹得他更急了,连忙解释,“我开玩笑的,屿哥儿别当真。”看屿哥儿还是显得不高兴,他又说“是我太想和屿哥儿一起读书,刚刚我是担心屿哥儿不愿,才说了试探你的。”
屿哥儿将信将疑,“真的”
谢景行点头,“千真万确。”
“我永远不会不愿的,我会一直、一直、一直喜欢和谢哥哥一起读书。”屿哥儿连说三个“一直”,将自己的喜欢表达的明明白白。
谢景行怔住,屿哥儿常会说些他无法招架的话,接着又失笑,只有孩子才会轻易地把“永远”诉之于口,世事无常,永远哪有这么简单
可好不容易把屿哥儿哄好,谢景行没有在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是笑了笑。
屿哥儿也跟着谢景行笑,没过片刻,又带着了点忧愁,“可是只有一年。”
祝世维一直观察着谢景行和屿哥儿的动作,听到屿哥儿这么担心,说“县里书院也有女子、哥儿读书的课室,屿哥儿要实在舍不得,到时一起去县城书院读书不就成了。”
屿哥儿惊喜地睁大双眼,“真的吗”
祝世维故意马下脸,“屿哥儿就这么不信祝爷爷,老夫何时骗过你”
脚步轻盈地走上祝世维所在的位置,屿哥儿摇了摇他的衣袖,“没有不信祝爷爷,我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的。”
脸上佯装的怒色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屿哥儿真真是惹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