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土地一事,宗聿心里始终不踏实。在南来北往用过膳后,他先后将宗微和江瑾年送回去,自己又进宫一趟,正遇上大理寺卿许征给宗熠汇报情况,宗熠让他坐下来一起听。
许征带人排查了当天太医院的情况,在宋治给江瑾年抓药期间,有一个太医去而复返,还和宋治搭话,可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印象,被同僚指出时一头雾水。
太医只记得自己替人问诊,还写了病案,可等他去找时,根本没有当天的记录。而且他说的话也和大理寺调查的结果对不上,他当日很早就回家了。
大理寺先把人拿下,许征觉得事有蹊跷,特来请示宗熠。
宗熠看向宗聿,问道“有什么想法”
宗聿道“许大人,这人在这之前可有接触过什么人”
太医和江瑾年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不可能有谋害他的心,宗聿更倾向被人控制,威逼利诱。
许征回道“这位太医平日里的生活极其简单,早年丧妻后没有续弦,也没有儿女,家里除了他就只有一个老父亲。他那几日除了当值,就是在家,并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但他这段时间的记忆十分混乱,说话颠倒四,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迷了心智。”
许征说这话时有些忐忑,并非他推卸责任,而是太医的情况实在是古怪。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宗熠道“你将人看好,我派个人协助你。”;
江瑾年是中蛊,一个蛊师,既然能够杀人于无形,操控人这种事对他而言应该也不难。
见宗熠没有怪罪,许征谢恩告退。
宗熠询问曲落尘的去向,知道他是和宗咏离开后,派人去逍遥王府请人。
曲落尘没有选择去宁王府,而是和宗咏离开,宗熠想想他的脾气,顺口问道“你和曲落尘看起来还不如宗咏和他熟络,合不来”
“这不是合得来合不来的问题,就像五皇姐出嫁时,皇兄是因为不喜欢她的驸马,才提出诸多条件吗”宗聿反问。
曲落尘和宗咏是朋友,二人认识多年。而宗聿在曲落尘的眼里,是抢走了他师姐孩子的人,他能高兴
宗熠哑然,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你都出宫了,怎么又回来了”
提到正事,宗聿正色道“我昨日让凌霄阁带进宫的疏奏皇兄可看了我今日偶遇了小九,从她嘴里听说了一些事,我心里不踏实,想找皇兄商议。”
宗聿提到他们在南来北往议论的事,被他扣押的匪徒,宗微的慈幼院,以及兵部的马政,这看似毫无关联的几件事,因为侵占土地而被牵扯其中。
其余的先不提,马政这一块,他们打着养马的幌子,但养马真的需要那么多的土地吗而且有些地方根本不是养马的首选。
军队上没有见到该有的马,养马赚的钱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宗熠在桌子上找到了凌霄阁递上来的疏奏,理清楚了前因后果。联系之前越过内阁的大臣上疏所奏,这种事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都长本事了,敢把手伸到我的碗里。”宗熠神色阴沉,他之前把事情交给江阁老,但因为江瑾年归宁一事,江阁老病了,江云枫又要侍疾,江阁老借此机会上疏把事情推给了下级官员。
“既然他们不愿意伤筋动骨,朕亲自替他们查。吕忻,让凌霄阁调麒麟卫去出事的这几个地方缉查。朕允他们先斩后奏,若有证据,就地革职查办。”
宗熠已经给过江党一次警告,是他们不知收敛,还想祸水东引。他们背靠江家乘凉太久,忘了江家也不过是一颗大一点的树,还遮不住这天。
宗熠需要江家平衡朝局,但没说允许江家蹬鼻子上脸。
说完正事,宗聿就准备告退,只是还不等他离开,就有宫人匆匆来报,许征看守的那名太医突然暴起,抢过侍卫的刀无差别砍伤了几人,之后就自杀了。
许征特派人前来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