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韩的以前至少表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也会发酒疯
酒精,真是害人的东西。
她想了想,问徐袖“嫂子,厨房还有冰吗”
“好像还剩一点没化完。”徐袖道。
温仲夏便嘀咕了两句,徐袖听了,点点头,去了厨房,没一会儿端出一个木盆,里面是加了冰块的水。
徐袖把木盆重重放到韩则仁脚边,没好气道“醒酒汤没有,用冰水给他擦脸,清醒了就赶紧走。”
小厮错愕了一瞬,看向自始至终没有踏出门槛半步的温仲夏,心中暗道“连碗醒酒汤都没有,这女人也忒无情了吧。”
他是后来才到韩家做事的,故而一开始不知道自家主人和这位温娘子有什么纠葛,直到上回主人被他们用扫帚赶了出来,才意识到事有蹊跷,便找了个韩家老仆打听,才明白其中缘由。
自家主人最近几乎没见过笑脸,温记百味开业那天,明明来了,又不敢进去,晚上喝个酒一路上念叨的都是她的名字,多痴情的男人啊,一个食店小掌柜怎么不知道领情呢
为自家主人感到不值。
当然小厮只敢在心里发牢骚,毕竟人家一家三口有棍子。
他不得不把汗巾浸了浸冷水,给主人擦脸。
这水是真冰啊,盖到韩则仁脸上,激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擦了几下之后,韩则仁眼神逐渐清明了一些,望着空无一人的漆黑街道,又低头看了看屁股底下的青砖,问“我这是在哪儿”
“哎呀官人,你可算醒了。”小厮三两句把事情说了一通。
韩则仁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太阳穴突突的疼痛,忙起身走向温仲夏。
徐袖一个箭步挡在她的面前,眼神犀利。
温仲夏凉凉的嗓音响起“韩官人,你醒了就家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省得大家难堪。”
韩则仁此刻是后悔莫及“我今儿喝多了,胡言乱语了什么我都不记得,我很抱歉。”
徐袖替小姑子回了一句“不需要道歉,你们赶紧走,万一等会儿被邻居听见,你又想害她一次啊,她的意思清清楚楚,以后不想再看到你,我们两家再无瓜葛。”
韩则仁哑口无言。
徐袖端起自家的木盆,那擦过他脸的汗巾不要了,一盆冰水“哗啦”全部泼在韩则仁脚边。
“你这妇人好没礼”小厮气得跳脚。
徐袖冷声一笑“我们家要是真没礼,这盆水该泼他头上。”
温仲夏拍了拍嫂子的肩,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进来关门。
店铺的门缓缓合拢,温仲夏冷淡的眼神消失在门板后。
小厮实在气不过“官人,她对你实在无情无义,连醒酒汤都不肯做,要不”
“闭嘴”
韩则仁厉声斥道。
小厮立马吓得垮肩弯腰,不敢多说。
此时,一个更夫敲着梆子从旁路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的打更声,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不断回响,显得愈发寂寥。
韩则仁呆呆站立了一会儿,望了眼温记百味的匾额,深深叹了口气“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