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琴声传来,琴声婉转悠扬,随着夜风徐徐飘散开去。
风殊白躺在水盂里,听到琴声,蹬腿站起来,游到水盂边缘,目光朝窗外看去,看到师予寒一个人坐在修竹下,对着清风朗月抚琴。
背影颀长,衣摆随风飘动,发丝轻扬,月光融融,她整个人身上清清冷冷,竟比那月光还要冷上几分。
风殊白定定地看着她,悠扬的琴声在耳边回转,这曲子她听过,还不止一次。
十三年前,师予寒抚过,也是在这样万籁俱寂,月光清幽的夜晚。
那时候,她在山洞外抚琴,她躺在山洞里面听。
琴声中,她觉得的心平静极了,甚至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她喜欢这种感觉。那一觉,她睡得很踏实,是“旧疾”发作后从未有过的安眠。
想到这里,风殊白又看了那道洁白如雪,坚毅且清冷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琴声比起十三年前的平和潇洒,变得寂寞了许多。
等到师予寒推门进屋,风殊白眯缝着眼睛差点睡着了。
“花花,你今天还想出来晾晾吗”
风殊白现在只想睡觉,一动也懒得动,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师予寒见三生花纹丝不动,并没有晃动花尖回应自己,“那好,今日你便在水盂里吧。”
风殊白一觉睡到大半夜,半夜她是被冻醒的。
夜晚山间更深露重,山风呼呼地穿过窗户往里吹。而她,就搁在窗户下,还全身泡在水里。
“啊啾”风殊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好冷啊啊啾”
她现在就是一朵柔软可怜的小花,小花身不怕冷,没得感情感觉,可她有啊,她怕冷。
风殊白瞥见水盂旁的那条帕子,正是师予寒洗澡时候用来盖住三生花的那条。
风殊白蹬着小腿,双臂扒在盂壁上想要翻出来。
奈何腿太短,盂壁太高,她折腾了几次都没出去,几次都掉下来,重新跌进水里。
然后身上更湿,她更冷。
试了好几次后,风殊白望着盂壁快哭了。
今晚她注定要泡在水里冻一夜了,就怪她刚才太困了,应该告诉死对头把她拿去去晾着的。
正在她绝望的时候,床上睡着的师予寒大约是听到动静,起身下床了。
她走到水盂前,看着水盂里还未平静的涟漪,低头问“花花,你怎么了”
是死对头太好了师予寒你快把我拉出去水里太冷了
风殊白使劲地在水里扑腾。
“你是想出来吗”
风殊白疯狂点头。
一只手轻轻捞起了三生花,把它托在掌心里细细打量。
风殊白趁机用小短腿在她手心里写字,“冷。”
师予寒察觉到三生花在手心里挪来挪去,后来反应过来她在写字冷。
“你冷吗”
风殊白又赶紧写字,“是。”
师予寒勾了勾唇,轻轻摸了摸花尖。
风殊白见她是懂了,以为她要把自己放回桌子上,最好能给自己盖上帕子,那样就更暖和了。
谁知,师予寒直接捧着她走到了床前,把她放在枕头边,还给她盖上一角被子。
风殊白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要说一点都不感动绝对是假的。
很快身体就暖和了,被子上传来清冷的香。风殊白一点都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好闻,她鼻尖嗅了嗅,钻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