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鹤永夜一怔,他这是直接把自己当成敌人了
这个身份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是因为挑不出任何错误,安室透才会觉得不对劲。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人,能熟练利用人心理的弱点,把所有人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在推迟会议的这两个小时里,安室透反反复复在看阿兰斯游介的视频,对方的发言犀利,角度刁钻,语气也足够强盛,因此说话的时候非常富有冲击力,制造出来的话题性也非常足。
然而他绝对没有今天这人的威慑力
要是他每次发言都能强到这个份上,那些记者根本就不敢在背后偷偷说他的坏话,给他编排一些不存在的花边小报
所以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阿兰斯游介
他说话的声音根本就没有美国人一贯的幽默强调和风度翩翩,只有直来直往到毫无掩饰的恶意
他毫不介意释放自己的气场,震慑住所有敢于出声反对他的人。
他会让注视他的所有人都心生畏惧,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在安室透的认知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医生
这个词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这时被他抓住的男人忽然动了动。
似乎是被勒着脖子不太舒服,他侧了侧头,金边眼镜刚才被他撞得下滑了些许,正好露出那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望着安室透。
毫无阻隔。
镜片在他眼角下方投射出一道亮色的阴影,将他的眼神渲染得极其锐利。
安室透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就算今天犯错,也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他把手伸向面前的男人,如果是易容的话
这时他忽然感觉与手臂接触的地方好像压着什么东西,黑色西装的上口袋恰好在那个位置,他把手飞快伸进去,触摸到了一团物体,带着植物的粗糙手感。
安室透飞快把那东西拿出,就在这时,那人猛地推开了他。
他用手扯开了勒在自己颈间的领带,连带着有些泛红的脖颈也揉了揉。
修长的手指从上面扫过,没有半点易容的痕迹。
一缕奇异的香气飘入鼻尖,安室透垂下眼,怔怔地望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朵白菊。
和外面那些祭奠死者的一模一样。
被他放在口袋里。
如果是医生,医生知道那栋楼里没有人死,他根本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而且他穿的黑色西装款式也比平时更为庄重,领带也是纯黑色的
就好像是,参加葬礼。
“我需要司机,是因为在日本打车不方便。”
这时他面前的男人开口了,安室透蓦地想起他掏出钱包时,里面根本没有多少日元。
如果是来旅游,怎么可能不兑换日元
是打车的时候都被坑掉了吗
安室透有些怔愣地抬头。
“我只是想交个朋友。”对上他的视线,对面的男人说,“刚刚开了个小玩笑。”
他的眼神又染上了刚刚见面时的奚落与嘲讽。
“不过我发现你们日本人还真是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