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眉眼间的笑意多了几分“这也是他为人臣子的本分。”
周氏说完,又将话题转移开来,说起了别的事情。
毕竟,太子乃是储君、身份贵重,她们这些女眷不好议论太子。
众人也知道轻重,便也将话题移开,说起了别的事情。
快到中午时,院子里摆了宴席,众人挨着坐了,总共摆了六张桌子。
席间,谢姌见着傅琼华虽和周氏坐了同一桌,可因着没有品阶只坐在了末位,几位夫人闲谈间自然有些冷落她,周氏这个当嫂嫂的怕她多想适时和她说几句,却也没叫众人对傅琼华这个安国公府的姑奶奶热络几分。
如此几番下来,傅琼华的脸色便有几分不好,只不过碍着场合没有当场发作出来罢了。
若是谢姌不知自己的身份,此时见着这一幕怕是心里头也跟着难受,觉着谢家小门小户,母亲当年嫁到谢家着实是低嫁了,如今才要受这种委屈。
可重活一世,谢姌看着这一幕只觉着解气。
尤其,她深知最叫傅琼华难受的不是这些夫人、姑娘们的怠慢和轻视,而是方才傅绪之对周氏这个母亲的孝顺,她心里就愈发觉着解气。
她可没错过当时傅琼华见着傅绪之送给周氏那盆掐丝珐琅百宝牡丹盆景时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还有死死攥紧帕子、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的样子。
见着自己的儿子这般孝顺周氏,这场景落在傅琼华眼中岂能不万分刺眼,当时若是可以,傅琼华怕是恨不得上前将那盆景给打碎了吧。
谢姌在心里头笑了笑,伸手想要夹一块儿点心,抬眼却是见着大奶奶沈氏眼睛似乎有些红,却是装作看外头风景,很快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才转过身来和人笑着说起话来。
谢姌没有作声,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低头吃着碗里的点心。
她哪里猜不到沈氏为何这般,今个儿生辰宴上傅绪之送的生辰礼本就压了傅贺之一头,后来太子萧衍到了,不仅送了生辰礼,言语间又很是看重傅绪之这个伴读,临走还叫傅绪之陪着去了书房说话。
这一幕幕,落在沈氏眼中,就是傅绪之将自己的夫君傅贺之死死压了一头,她心里头哪里能好受。
若是当年傅琼华没有将她和傅绪之掉包,此时沈氏大概便没有这般的困局了。她只需担心自己夫君的身子,想着法子叫自己有孕,毕竟,若长房只有一个儿子,世子之位铁定是落到傅贺之身上的。
又想起前世沈氏和傅贺之各自的结局,谢姌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唏嘘。
樨澜院
魏老夫人听到了太子萧衍亲自来了府上给周氏祝贺生辰,还送了一幅孟宋元的牡丹真迹,震惊之后,带着几分感慨开口道“还是我这儿媳有福气,我这老婆子当了这么些年的安国公府老夫人,也没见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给过我这样的体面。”
董嬷嬷听着老夫人这话,哪里不知老夫人心里头怎么想,只笑着奉承道“说到底,还是咱们安国公府,是咱家二少爷的福气,太子想是因着这回二少爷跟随出京护送太子恩师棺椁回祖籍有功,才给了咱们府上这般大的体面的。要不然,大夫人每年都过生辰,之前也没见太子亲自来过,可见并非是因着大夫人的缘故。”
魏老夫人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兴许是吧,当年先皇后和周氏是自小的手帕交,可先皇后去后,太子虽看重咱们安国公府,却也甚少提起周氏和先皇后交好之事。这回突然提起,想是心里头念着先皇后了。”
魏老夫人说完,没有继续再说,只吩咐道“你叫厨房做些好的,千万别叫绪之怠慢了殿下才是。”
说完,她又开口道“说起来,殿下到了府上,我该亲自去拜见的,可殿下没有传召,我这老婆子贸然前去没得叫殿下不快,连累了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