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了院门口,众人便见着了从外头进来的太子萧衍,萧衍穿着一身紫色袍子,衣摆处拿金丝绣着云纹,头戴玉冠,长身玉立,整个人显得华贵而又威严。
周氏带头上前行礼“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跟在她身后的各家夫人、姑娘们也全都拜了下去,一时间,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谢姌也随着众人拜下,视线所及只见着萧衍紫色衣袍下摆处拿金线绣着的云纹,紫色和金线相得益彰,愈发显出储君的尊贵和威仪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姌感觉萧衍的视线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叫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福安寺撞见萧衍的时候。那时,萧衍犯了头疾,又对她心生猜忌,掐在她脖颈处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她这会儿似乎还能记起那种出不上气的窒息之感,叫她心里头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萧衍将她下意识的动作看在眼中,微微挑了挑眉,随后又将视线落在周氏的身上,开口道“都起来吧,夫人不必多礼。今日夫人生辰,孤来府上,夫人莫要觉着孤唐突了才好。”
他说着,示意了身后跟着的崔公公一眼,崔公公便拿着一个紫檀木盒子上前,恭敬地对着周氏道“殿下知夫人喜爱牡丹,正好库中藏有一幅孟宋元的牡丹名迹,便叫奴才拿来给夫人当作生辰礼了。”
崔公公这话一出,不仅是周氏,院子里的人都诧异起来,周氏心中虽也震惊,却也容不得她迟疑,又一次拜谢“臣妇谢过殿下。”
说着,双手从崔公公手中接过了紫檀盒子,又对着萧衍恭敬地道“还请殿下入内一座。”
周氏侧着身子言语恭敬,萧衍点了点头,抬脚朝里头走了进去。
有萧衍这个太子在,众人自不敢落座,全都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有丫鬟端着茶盏上前,崔公公接过,递到了萧衍手中。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萧衍自顾自喝着茶,像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因着他到来给众人带来的压力。
喝了几口后,萧衍才开口道“孤在这儿倒叫夫人有些拘束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傅绪之道“还是绪之陪孤去你书房坐坐吧。”
萧衍说着,便站起身来,对着周氏点了点头“夫人不必顾忌孤,绪之自小便是孤的伴读,夫人和孤的母后也是旧友,说起来也算孤半个长辈了。”
周氏连忙道了声不敢,就见着萧衍抬脚朝外头走去,傅绪之和崔公公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萧衍这个太子离开,屋子里的气氛才缓和了几分。
容国公夫人谭氏最先笑着开口道“要说有体面还是姐姐你,谁能想到太子竟能亲自来这一趟呢,更别说还送了那幅孟宋元的牡丹名迹,那幅画我只听过,还没眼福能瞧一瞧呢。等哪日姐姐闲下来,我定上门借着姐姐的光瞧一瞧。”
谭氏这一开口,众夫人也一人一句奉承起来。
此时每个人心里头都是震惊的,毕竟,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性子清冷,难以交好,便是和外家承恩公府都甚少走动。如今周氏生辰太子能亲自到来,还送上生辰礼,着实是叫人想都想不到。
更叫人惊讶的,是太子临走时提起的周氏和先皇后过去的情分,还说当周氏是半个长辈,不管是不是场面话,太子都着实给够了周氏这个安国公夫人脸面,叫人心里头羡慕得紧。
这满京城里能得了这份儿体面的可真不多
对于众人的奉承和羡慕周氏只温和道“不过是绪之打小便跟着殿下,殿下才肯给我几分脸面罢了。”
她话音才落,又有人道“听说这回太子奉旨护送恩施棺椁出京你家二公子也是一路跟着的,想来这一路舟车劳顿,二公子的辛苦殿下肯定是看在眼中,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可见二公子是深得殿下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