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只说“便是知道娘娘疼爱,瑾瑾才不能坏了规矩。”
江柍暗想,这倒是个谨慎的人。
便唤人拿来闪缎坐褥给她坐。
二人一番寒暄。
少焉,月涌传膳进来。
只听衣裙窸窣,十二个宫娥捧着大漆捧盒渐入殿内,为首的二人是此前沈子枭赏的青雨和蓝雨。
墨雨和红雨二人此前被江柍安排在殿内伺候,干一些奉茶或侍弄花草等闲散的活。
见江柍要用饭,宋瑾便欲告退。
恰好殿外传来“太子殿下驾到。”
宋瑾忙起了身,只见猩红毡帘被打开,一袭蓝袍的沈子枭进了门,她忙低下头去,请了个安。
江柍倚在罗汉床上,并未起身,说了声“问殿下的安”,却是敷衍不耐至极。
宋瑾见她如此无礼,饶是大气也不敢出。
可那沈子枭却无半点不悦,甚至并无半分意外,仿佛对江柍的态度已是习以为常,只问她“你的伤上过药了吗。”
江柍说“还未。”
沈子枭已走到她身旁,说道“我正好拿了药膏来。”
他竟自称为“我”,宋瑾更觉不可思议,不由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从进门起便只注意江柍一人,竟连半个眼神也没给旁人,便知江柍是极得沈子枭宠爱的。
一时既生羡慕,又觉嫉妒,感慨万千。
她并非没有眼色之人,福了福身子,顷刻间便无声告退了。
待宋瑾离开后,沈子枭也把其他人尽数打发了出去。
江柍便问“你把人都打发出去,谁来伺候我上药。”
沈子枭斜觑她一眼,无奈道“我来伺候娘娘可好。”
江柍一哂“受不起。”
她态度冷淡,沈子枭知她心里不痛快,顿了一顿,拿过药膏在她身旁坐下。
她早已换上寝袍,因见客的缘故,外头另披了一件袄子。
此刻客已离开,她便脱了袄,拿起玉箸开始吃饭,丝毫不管沈子枭还眼巴巴等着为她上药。
桌上摆着紫苏鱼、三脆羹、水晶鲙、三鲜棋子、细料馉饳儿等若干碟热气腾腾的吃食,另有金丝党梅、香枨元、滴酥、木樨饼等馃子。
沈子枭便说“也好,你吃完我再帮你上药也是一样的。”
江柍也不搭话,自顾自地用饭,仿佛饿坏了,只看着餐食,抬眼都不肯。
摆明了闹脾气。
沈子枭无丝毫不悦,静静等她吃完。
江柍沉得住气,细嚼慢咽,一顿饭竟吃了半个多时辰。
待她吃饱了,便喊月涌来收拾碗筷,又从罗汉床上起身,对沈子枭说“殿下请回吧,臣妾要歇息了。”
说完话也未等沈子枭表示,便去往寝间。
沈子枭跟了过去。
眼见她脱鞋上床,正欲把床幔放下时,他轻轻从身后拥住她,问“你究竟是不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