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人的时间不能回溯,人的命运不可更改,人的生死不可逆转。你明白的,这是法则。”
“在时远这个人完整的一生中,从24岁开始,没有你的存在,现在他埋在地下256年,连渣儿都不剩了,一切都篆刻在命运的孤本上,写在时间的洪流里。”
时间闭上眼“我明白。”
他伸手,在半空中拨了什么无形的弦,这是对人类而言过于晦涩的谱,再一眨眼,时间之神已经回到了307年前的教堂之外。
“只是我必须赴约,”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必须。”
时间对时间之神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一眨眼的时间,他回到307年前那天清晨,神明静静站在教堂的窗边,凝视着坐在长凳上的那个人。
那个单薄的人类静静坐着,很安静,他抬手拨通了电话,一次、两次,第三次,对面告诉他“您拨打的是空号”
于是,时远静静放下手机,他安静得出奇,仿佛早已洞悉命运。
时间神从窗外看着他,他知道时远不会抬头,不会注意到自己,就像命运所说,“
时远”一生的轨迹已经注定生于20xx年,死于xx年,享年75岁,育有一子,年少不幸,青年之后事业顺遂,除却常常搬家这点劳碌之苦外,一生平淡,鲜有波折,寿终正寝。
这是他尘埃落定的一生。
六一就是没能赶赴那场婚约,没有办法弥补,神也不行。
时间神轻轻拍落身边那张长椅上的落叶,坐下来,像是看不够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堂里的时远。
很快又或是很慢,他对时间的流逝相当钝感,他远远看到,又走来了一个“自己”。
时间神惊讶地在这个“自己”的眼中发现了时间流逝的痕迹一个无声的会面,堪称惊心动魄。
“你是”
“两千年后的你。”
“来赴约”
“来赴约。”
又过了许久,太阳已经挂上了树顶,又走来一个自己,更加年长的自己。
“你是”
“六千年后的你。”
“来赴约”
“来赴约。”
时间之神忍了忍,还是向最年长的自己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我永远失去他了,是吗”
无需言语,他能从对方的双眼中读到答案。
于是三个一模一样的神明同时陷入沉默。
一晃眼,天边的夕阳已经西下,时远站起身,在三道视线中走到神像前,双手合十,三次低头。
六一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要走了,就像自己缺席了这场婚礼,他即将缺席这个人漫长的后半生。
时间之神突然发现他的手在轻轻地抖。
“他在怨恨我吗”他轻轻问。
两个年长的自己没有开口,他们注视着最年轻的自己,眼中带着淡淡的怜悯说来真是奇怪,神明在怜悯自己。
六一轻轻抬手,呼唤了祈愿之神“他许了什么愿望”
“那个人”祈愿神露出一个普度众生的微笑,“那个人的愿望关于你,时间。”
“他许愿你余生安泰。”
来往行人匆匆,似乎无人留意这里坐着三个一模一样的面孔。
在教堂里祈祷的时远像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向窗外,但刚刚还坐在这里的“三个人”已然了无踪影,时远怔怔走向那张空荡荡的长椅,在上面看到了一片鸽子的羽毛。
“书书”
“”
“书书书书”
“”
“何泽书”
何泽书这才像突然惊醒一样,看向身边人“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