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将鸟护得紧紧的,虽然它确实有些聒噪,但她无法看着它死在自己面前。
此事让她更为直观地感受到裴谨的冷血,这段时间的相处,更彻底刷新了她对这个对她关怀备至,细心呵护的师兄的认知。
见宁卿琉璃般的眼睛里充斥着对他的排斥,裴谨心脏紧缩,原本细小的无知无觉的疼痛被牵引而出,不过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他试图让自己温柔,试图以温和的方式让宁卿慢慢接受,但她屡次欺骗自己,不如让她害怕地不敢生出半点逃离他的心思。
树下两人心思各异,宁卿将鸟重新放回笼中,许是畏惧裴谨,它站在笼子里的站棍上极为安静,甚至缩紧身体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要回去了吗”过了两刻钟,裴谨问宁卿。
“回去吧。”
虽然才睡醒,但不知为何,她总是犯困,这几日她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在这树下坐着,她竟又生出了困意,上下眼皮不断打架。
裴谨抱着宁卿回到卧房,将她放在榻上时,看出了宁卿的精神不佳,垂下眼帘。
最终还是在她的手腕再次扣上链条,但只锁上了右手,他怕出现半点差池,在昨晚已经将宁卿的芥子袋收走,断绝她伤害她自己的一切可能。
裴谨提起那装着红鸟的笼子放在床边放鲛珠的小桌上,“若是与它熟悉了,可放它出来。”
裴谨又拿出些之前从宁卿房里收走的话本,“这些都是你爱看的,若还有什么想看的,告诉师兄。”
宁卿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裴谨在床边站了片刻,俯身,摸了摸她的发顶,“过几日,师兄带你出去”
宁卿终于舍得分给他半丝目光,裴谨轻声询问“想去哪儿近的远的,皆可。”
“我想去东瀛。”宁卿认真地说。
裴谨自然知道她对东瀛恋恋不忘,原本天元盛会她便打算前去,当时中间隔着东方寻,裴谨自然不愿意,但如今他已与宁卿成婚,一切皆成定局,若这一趟能让她心情变好,对他少些排斥,没什么不好。
况且,如此能够远离那只狐妖,也能防止宁卿将心思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好,等这段时间空了,我们就去。”
他又留了一会儿,打算离开,却被宁卿叫住。
“师兄,你能不能”宁卿拉着他的袖子欲言又止。
裴谨脚步一顿,并未转身。
他以为宁卿又要说起让他给她解开锁链一事,脸色冷然,但他背对着宁卿而立,她无法看见他的神情。
“能不能把玉简给我我想和人说说话。”宁卿拉着他袖子的手紧了紧。
“不是有师兄吗阿宁还要和谁说话”裴谨转身,纤长睫毛微垂,笑着问她。
“可师兄也不能时时刻刻与我说话啊。”
对于喜欢在外跑的宁卿而言,长时间以这样的方式被困在屋里,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一个人在这寂静空旷的大殿里待着,很容易生出负面情绪,她甚至开始期待裴谨的回来,因为至少有人能和她说话。
既不想看见他,又想他回来,这股极为强烈的矛盾在她心里冲撞,让她极为烦躁,急需要一个出口去发泄,这个出口,正是激怒师兄,和他抗争,甚至有时在与他亲吻后,累得放空大脑,也会缓解那股烦闷。
“玉简可以给你。”
宁卿听见裴谨的话回神,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见他取出玉简,只留下他自己,将其他人都删了个干净,然后将玉简递给她。
“现在,只找师兄便是。”
宁卿没有接,紧紧盯着裴谨。
“别这么看着我。”裴谨靠近,指腹陷入宁卿的唇瓣,笑着与她对视,“让我只想亲你。”
在裴谨毫无防备时,宁卿突然扑了过来,径直掐住他的脖子。
裴谨脖颈微仰,喉结滚了滚,却只是看着她,“若能让你高兴,掐吧,用力些。”
宁卿加大手上的力道,用尽全身力气掐他,见他眉头轻蹙,似出现痛苦之色,才觉得好受些。
可在看见他不太对劲的反应后,手上的力道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