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江鹜,眼睛紧闭上,上下眼睫毛都快打结绞到了一起,脸上糊满了眼泪,瘪着一张小嘴,即使都晕过去了,江鹜的脸上都挂着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表情。
端着一盘小饼干从厨房里出来的张影看见这一幕,“哎呀”一声。
场面瞬间就乱了起来。
几方家长也从吴管家那里接到了电话,登时纷纷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往谈家赶。
夏琅从沙发上跳下来,掷地有声地发言,“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说出了实情,他自己要哭的”
他看向何玉飞,何玉飞淡定点头,“我也觉得。”
他们一同看向谈雪案。
谈雪案将膝盖上的故事书放到侧面的茶几上,明明都是差不多大的十来岁小孩,谈雪案还比夏琅和何玉飞要小一两岁,夏琅和何玉飞,一个已经满了十一岁,一个即将在年底满十二岁,谈雪案却还要过几天才能到十岁。
但三个小孩在一块儿,最沉着冷静的反而是谈雪案,夏琅和何玉飞看起来都要比他惊慌,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去了嘛。
三方家长都很快赶了来,谈清晖和余珰最先赶到,两人回来了直奔医务室,确定江鹜只是哭晕,没有其他问题之后,才有空去找几个小孩谈话。
夏琅和何玉飞的父母紧随其后,两个孩子都肖似他们的父母,各方面的肖似,比如性格与长相。
何父是谈清晖的大学校友,何母潜心于学术,和何玉飞一起,他们一家三口戴着同一款式的眼镜,沉脸在客厅坐下时,何玉飞和他们的坐姿都一样,只是神色要紧张许多。
而夏琅的父母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夏琅你大爷,你都做了些什么”
夏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跟在夏母后面,和谈清晖碰面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本不该让小孩知道。
夏琅的后背被他妈狂扇了两巴掌,哭泣不止,两夫妻去医务室探望了江鹜后又出来,最后一起坐在客厅里。
“夏琅等会去给阿鹜道歉。”夏父沉声道。
夏琅不服道“凭什么我要道歉我又没说错他难道不是杀人犯的小孩吗”
何玉飞和谈雪案挨着坐在一起,他虽然不像夏琅那么爱冒头,但他赞同夏琅的话,他跟夏琅只是说出了事实,哪里错了所以也不需要道歉。
“小玉也去。”何母抱着手臂,她目光犀利地落在何玉飞脸上,“你的自以为是应该收一收了。”
何玉飞强装沉着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爬上一抹羞恼的红。
谈清晖上身则往前倾了倾,他需要和谈雪案说会儿话,“雪案。”
“您说。”谈雪案坐在沙发上,身体稍微往前挪了几分,好听清谈清晖在说什么,因为夏琅正在旁边被混合双打。
“阿鹜家里的事情,我跟妈妈不是故意瞒着你,”谈清晖打量着儿子的神情,字字斟酌,“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他们夫妻俩虽然一直不合,但我们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到那个地步。”
他用着跟大人谈话的语气,他觉得雪案应该听得懂,“我和你妈妈跟阿鹜的爸爸妈妈是高中同学,后来又成了大学好友,他们两人的感情一开始很好,高中早恋被发现,两人一起被勒令退学都没有让两人中的任意一方退缩逃跑。”
谈清晖说得很详细,没有因为谈雪案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就随便糊弄几句,他说这些的时候,自己仿佛也沉浸在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