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稍稍错身,令越王的手落了个空,歉然地温声回绝道“我学艺不精,怕耽误了三哥的大事,三哥不如还是另外请个更高明的先生,这样心里才踏实。”
越王假笑道“别这么推三阻四的,三哥都亲自来请你了。四弟好歹在外面修了这么多年的仙,本事如何,也亮出来给我们瞧瞧。”他故意凑近了惟明,假装是在说悄悄话,实际上音量丝毫没有减弱“这次办得好了,回头三哥替你在父皇面前提几句好话,到时候说不定你就不用再去那荒郊野外受罪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就是明摆着在羞辱他了,惟明也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哪来的,正要开口回答,耳边突然掠过“咻”地一道破风声,微弱得犹如幻觉,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惟昉冷不丁在旁边“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直挺挺地砸向了惟明的反方向“哎哟,哎我这腰”
惟明掩藏在袖中的手指蓦然松懈,定睛去看越王,只见他面容狰狞地按着自己的腰,两颊肌肉不断抽搐,短短一瞬脑门上已布满冷汗,显然是疼痛难耐,嘴里一叠声地喊道“来人快来人”
殿中宫女太监慌忙围上来,惟明让开座位,顺着人流后退到了不远不近的外围,仔细看了两眼,关怀地道“王兄怕是不小心闪着腰了,别愣着,先扶去偏殿,即刻请太医过来诊治。”
此时越王已疼得坐不住,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哀哀叫痛。众人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走,分头去请医问药,又忙着向皇帝御前报告此事。惟明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忙碌,思忖再三,最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八风不动的大国师。
迟莲没事人一样坐在原位,觉察到他的目光,不疾不徐抬起眼帘,淡淡地朝他笑了一下。
“福祸相依,越强求越不可得,”他连正眼也没瞧一次越王,漫不经心地总结道,“要是越王不那么急着找人看风水,说不定也就不会闪到腰了,殿下觉得呢”
惟明心说你就差把“活该”两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还有脸问我,但是他没有证据,迟莲也不会承认是他干的,只能还以一笑,含糊带过“谁知道世上真就有这么巧的事,想来是天意吧。”
迟莲无声一哂,意有所指地道“我还以为殿下不信这些呢。”
惟明“不信什么”
“天意。”
这样的试探惟明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熟练且平静地道“天道有常,顺天而为就行了,至于我信还是不信,应该都无关紧要吧。”
迟莲略一思索,道“还是很要紧的,至少对微臣而言是如此。”
惟明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外面已遥遥传来了内侍开路迎驾的高唱。
“圣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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