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愧是二哥的酒,喝时尚不觉的什么,没成想竟是这般带劲儿呵呵”
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胤祉这人素来最是要脸不过,这会儿许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简直都要锁进衣领处了。其他人也不遑多让,哪怕对醉酒之际记忆尚不算清晰,这会儿瞧着乱糟糟的自个儿,也下意识红了脸。
连素来大大咧咧的胤禟这会儿都不免有些自闭。好在胤礽本人瞧着也是一副醉态,众人这才宽慰自个儿,还好没在太子二哥跟前丢脸。
一行人兴致高昂的出来,羞羞答答地回程,一路上胤礽强忍着笑意,离得最近的胤禛不由憋红了脸,半响才吭吭哧哧地问了一句
“二哥,昨日里,其实并未醉下吧”胤禛这话说的结巴,语气却很是笃定。心中清楚,以自家二哥的性子,绝计是不可能放任自个儿醉下,将他们一众兄弟交于奴才手中。
更何况,前线刚刚撤兵,这里虽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但不排除有小股敌军逃蹿此处。心知瞒不过对方,胤礽索性点了点头,面带愉悦地将人来来回回扫视了一番,再对方愈发局促不安之际,方才慢悠悠道
四弟醉酒之际,倒是意外地坦率了”
话音落,也不知这人究竟脑补了什么,微黑的小脸上青青紫紫,整个人瞧着比隔壁的胤禟还要自闭几分。
连胤礽不免惊诧了些许。看来弟弟大了,都有不能言说的心事了
老二哥胤礽心下不免哀叹。
一行人回到营中已是晌午,许是因着同醉之故,归程之时,众人明显热络了不少,胤禩唇边时常挂着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因着太子殿下亲自领的人,哪怕一夜未归,众人也曾因此未大动干戈。
反倒是胤禔,时隔一夜之久,见一众兄弟们亲亲热热地回来,原本颓败的脸上愈发青黑了几分,一身黑色玄甲,整个人瞧着活像是地底下爬上的修罗一般。
“大哥”浅浅地打了声招呼,众人当即脚步不停,便要离去。连开口的声音都低沉了许多。这世上或许存在蠢人,但其中决计不会包括康熙爷的一众皇阿哥们。
素来谨慎的伯王受罚,还是因着急功近利这种过错,此事本就耸人听闻,教人忍不住怀疑其中内情。恰好犯下过错的胤禔本人又做不到完全心安理得。因着清廷的上书房制度,可以说众兄弟们呆在一处的时间比自个儿亲额娘都多。胤禔表现如此明显,兄弟几人都不蠢,结合自家汗阿玛如此明显的回避,哪里猜不出所以然来。
少年人,心下热血尚且未凉,那人又是待他们不错的伯父,这会儿仅仅语气疏淡了些已是顾及以往情分了。
然而饶是如此,仍是在来人本就摇摇欲坠的铁丝上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胤禔当即便赤红了眼,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狠狠瞪向为首的胤礽
“这下你满意了吧看我如今如此狼狈老二你怕是很得意吧”
“自个儿坐下的混账事儿,又关二哥什么事,你这人简直”胤禟这小暴脾气,当即便忍不住怼了上去,胤礽抬手,止住了对方接下来可能会有过激之言。
面前之人显然整宿未眠,诺大的黑眼圈险些将整双眼睛陷了下去。垂在身侧的双臂不断颤抖,显然整个人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只一双通红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胤礽。
好似唯有这般,心下的痛苦方才能减轻几分。胤礽这才陡然发觉,原来不知何时,这人地执念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胤礽没有理会对方明显的挑衅之言,只微微转头,对着来人的方向淡声道
“事已至此,既然责任已然有人全盘承下,再多说也是无益,但是大哥,这世上断没有
白捡的餐食,白占的便宜,大哥有这个功夫,还是早些想想法子,怎样将此事的后续影响降到最低。”
要知道顶罪一事于军中可谓忌讳非常,当时情景知晓实情的远非他们几人,若是一个不好,手下离心是小,心生叛意,被人趁虚而入最后捅刀旧主的并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