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达心中的歉意,他主动朝李疑行大礼,说道“往日葛某迂腐自大了,今日得见李功曹等人的治内,葛某心服口服。”
李疑还礼,说道“让葛都邮见笑了,我们这群人也是头一回治内。”又道,“王功曹曾说过,以人为本,方得同和,我李疑一直牢记于心。”
葛老儿严肃道“葛某受教了。”
也在这时,人群里有人打趣太守府,调侃他们可别垮台了,要不然借出去的粮可就要不回来了。
这话引得众人哄笑。
登记账目的官员也同他们打趣,说道“咱太守府欠了你们这么多粮,日后估计连觉都睡不安稳。”
排队的中年男子道“那可不,这么多债主呢”
他身后的老媪道“你们可要咬牙撑住,断不能辜负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厚爱,我老婆子活了几十年,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还是头一回借粮给公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官员爽朗道“我做了十多年的官,也是头一回见到你们老百姓愿意主动借粮给公家的,可见咱们的太守府是确确实实为着老百姓生计考虑的啊。”
老媪应道“那可不人心都是肉做的,谁好谁不好,我们心里头清楚得很呐。”
一妇人插话道“若是前太守府来借粮,不借把刀就不错了。”
人们纷纷笑了起来。
那种积极向上的乐观开朗是其他郡没有的。
哪怕打仗了,纵使心里头不踏实,但还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伸出援手,因为帮助太守府就是帮助他们自己。
隔壁临都的许太守过来商议筹备粮草一事,见此壮观情形,不由得咋舌。
他心中很是好奇,差人打听,得知是老百姓主动来借粮给太守府,顿时酸得跟什么似的。
之前曾听梁萤说过让老百姓当什么债主,当时他还没当回事,以为她忽悠。
不曾想,这太守府真他妈欠了一屁股债
许太守望着那些前来送粮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被强迫的不高兴,而是喜笑颜开,仿佛借出去的不是粮,而是荣誉。
路过他们时,他还耳尖地听到有两人在嫌弃对方抠门借少了。
许太守的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在那边发愁军粮,这边却轻而易举就筹集到了,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
有些东西不对比不知道,一旦对比起来,那差距真真叫人汗颜。
他过来是李疑接待的,当时梁萤正在见贾丛修。
那老小子的心情无比复杂,苦着一张脸,心里头比苦瓜还苦。
这回过来他也从外头采购不少粮食。
梁萤还以为他心里头不高兴借粮,说道“贾老若是手头紧,就别勉强了。”
贾丛修连忙摆手,解释道“王功曹言重了,贾某断然不是这个意思。”又道,“如今那俞州有心进犯我永庆,他们虎视眈眈,终究是大患,太守府打仗,贾某作为郡内的盐商,理应出一份力。”
梁萤似有不解,“那你为何愁眉苦脸”
贾丛修憋了憋,试探问“隔壁临都,也会把土地公有下放吗”
梁萤愣了愣,点头道“待俞州的事告一段落后,临都也会把土地下放了。”
贾丛修顿时露出一副便秘似的痛苦表情。
梁萤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好奇问“难不成临都也有你贾家的田地”
贾丛修一脸难为情,嗫嚅道“有六百多亩田地。”
梁萤“”
贾丛修更痛苦道“俞州也有上千亩田地。”
梁萤“”
这真是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