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大街背后的巷子,在屋角避风的角落里,蜷缩着衣衫褴褛,看不出男女的乞儿,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经过的行人与车马,似乎对此情形,早已司空见惯,无人多看一眼。
程子安在熟食铺子买了两包酱猪头肉,一包白切羊。
饼铺的蒸笼冒着水气,新出的馒头,有白面,有杂面,热气腾腾。
程子安要了一包杂面馒头,捡了几片猪头肉与白切羊,一并包好放在那人身边。
那团褴褛终于动了动,程子安未再多看,转身上了骡车,回家。
门口,程箴陪着崔素娘在焦急往外张望,孙仕明也在一旁,袖着手走动。
崔素娘见到程子安小跑着进来,长长舒了口气,道“总算回来了。”
程箴皱眉,打量着他道“下次你将柱子带出去,去了何处,好让他回来递个口信,免得你阿娘担心。”
程子安忙说好,“柱子初到京城,他连东南西北都摸不清,我怕他自己先走丢了。”
孙仕明肃然道“让父母担忧,总归不是道理。一天下来,你都去了何处”
程子安将买的猪头肉与白切羊递给迎上来的莫柱子,道“拿回去吧。”
莫柱子立刻懂了,拿着猪头肉与白切羊,跑去了程子安的屋子。
程子安的小心眼一下就上来了,准备等下将猪头肉与白切羊,拿去与程箴崔素娘当夜宵吃,绝不给孙仕明。
既然孙仕明好奇他的去向,程子安也就不客气了,笑眯眯道“我与永安侯府大房的施二,还有明相的孙子明九,一并在天香楼吃了饭,约了再出去吃酒。”
天香楼大名鼎鼎,孙仕明去朱雀大街上见过,却没敢进去。
最让孙仕明震惊的,还是明九。
那可是明相的孙子,明相,政事堂的次相
程子安见孙仕明傻呆的模样,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快笑破了肚皮。
程箴与崔素娘面面相觑,半晌后咳了咳,道“进去吧,施三爷差施德给你送了帖子来,说是明朝有空,在府上等着你。”
程子安啊哦欢呼,装得更淡定了,道“明朝啊,我得看看可有功夫。”
程箴暗自瞪了他一眼,瞧这小子,又在装神弄鬼了
孙仕明暗暗咽了口口水,凑上前舔着脸道“子安,你瞧你,那可是永安侯府的施三爷,你如何能不去。莫非,子安是要去明相府上”
程子安似笑非笑道“姨父,你可是想一同去”
孙仕明呆了呆,立刻点头,还故作矜持道“既然子安邀请我一同前去,我就去吧,毕竟长辈出面,要显得尊重些。”
程子安拉住孙仕明的袖子,笑道“那可太好了,姨父,我正犯愁呢,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姨父既然去了,这份厚礼,姨父定会备下。走,姨父,朱雀大街铺子还未关门,我们一用去买。”
朱雀大街铺子去买上门礼,把他全部身家卖了都买不起。
孙仕明一听,脸色就马上变了,扯回袖子,结结巴巴道“我还有功课文章要写,明日无法陪着你去了。唉,赶路的疲惫还未恢复,我先回屋去,等下将饭菜送到我屋子就是,就不陪你们一同用了。”
望着落荒而逃的孙仕明,程子安虽然笑了,到底惆怅万分。
真是既势力又抠门,偏偏他两样都做不好。
抠门抠不到点子上,要是他一口咬牙应了,程子安倒还会高看他一眼。
既然是侯府,断不会收来路不明,乱七八糟的礼。
孙仕明就是想要送礼出去,也得要有人收。
偏生他还有一颗火热的往上爬之心,如此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都生生错过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