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善笑容不变,拧眉想了下,问道“程子安,可是程箴的独子”
闻山长说是,文士善叹息一声,道“程箴可惜了。我在京城就听过他,若是未曾伤了脸,此次明州府定会再多添份喜。”
闻山长陪着叹息,文士善对程子安叮嘱道“你阿爹断了功名之路,以后就得端看你了。虎父无犬子,可不能丢了你阿爹的脸面。”
程子安只管应是,文士善笑笑,再看向了旁边的方寅,和蔼地道“你可是叫方寅”
方寅一直安静坐在那里,他读书成绩虽好,却因家世,向来入不得贵人的眼。
没曾想文士善认得他,还被点了名,激动得不知所措,吭哧着答道“正是学生。”
文士善神色复杂了刹那,道“你能进府学读书,成绩处处拔得头筹,真是难为你了。这是你大好的时机,以后造化如何,端看你可能抓住。你要更加努力,可不能荒废耽搁了。”
方寅愣愣答了是,文士善没再去看他,转身走出了课室。
向夫子瞪着程子安与辛寄年,小声呵斥道“快些坐好,可是还想挨打”说完,忙追上前相送。
程子安施施然坐下,辛寄年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怪叫道“不打啦程哥,不打你啦”
程子安冲着他笑,深藏功与名。
辛寄年气得跺脚,程子安犯错,却有惊无险。
他不过在一旁看热闹,却白白挨了一顿打
太倒霉了
那边,文士善边走边道“穷苦人家的学生,能出人头地,难呐。以后啊,府学该多招收些穷苦人家的蒙童,一来是要体恤穷人,一来,穷人家不乏有本事有才能之人,若被埋没了,此乃圣上,大周的损失。”
穷苦人家的蒙童进府学读书,只要品学兼优,府学从未将其拒之门外。
如今的问题是,府学中的监舍有数,只给年长的学生住宿。
除非是离府学近的穷人家,比如方寅这种,方便来回。
若是离得远,他们的住处是一大问题。府学的学生,束脩书本笔墨纸砚皆不要钱,总不可能再替其安排住处。
蒙童年幼,他们住在监舍,需要人额外照顾。明山上遍布山石树林溪流,若是发生了闪失,又是一大麻烦。
文士善见闻山长没做声,垂眸掩去了眼底的冷意,嘴上却是很谦虚地道“府学由闻山长管着,向来做得让人心服口服。我初来乍到,不懂里面的究竟,可是给闻山长添麻烦了”
闻山长刚想直言眼下府学的困难,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
文士善不好相与,刚到明州府任上没几日,到辛府估计也是临时起意。
先前突然不打招呼,径直来到府学,肯定是有备而来。
闻山长摸不清文士善的用意,道“文知府一心为了穷苦百姓着想,我深感佩服。先前我就在琢磨,如何能安排得妥当。”
文士善唔了声,未置可否,似乎并不满意闻山长的回答。
“穷人也要教化,不能让他们走上了歪路。我刚到明州府时,就听说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府学有个叫项伯明的学生,读书成绩好,却是个忤逆不孝的。这里面,究竟是何种缘由项伯明在府学读书,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他如何就变得忤逆不孝,可是府学没教好”
闻山长心微沉,心道果然来者不善,下马威来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