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刚刚打了车票,要从汽车站去码头坐船才能回去。
所以两人坐在候车室里,一人拿着一份报纸,了解一下外面的动态。
最近果然又掀起了一阵举报浪潮,也确实揪出来一些藏在民间的内奸和叛徒,所以这风还得刮上一阵子。
好在,这里头没看到有哪个红色资本家被举报下放的。
裴素素松了口气。
在她看来,当年那群实业救国的民族资本家是没错的,他们受制于时代的因素和自身眼界的局限,能在抗战期间捐助家产保家卫国,已经是相当有觉悟的了。
更不用说,像老爷子这样主动积极的真没几个,他几乎把自己全部家产都搭进去了。
他只给儿孙们留了一点点零头,不应该被苛责。
毕竟,真正大公无私的人又有几个呢
扪心自问,裴素素自己做不到,起码她手里捏着遗嘱之后,还是挺高兴的。
正胡思乱想,前面几排的座位那里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短暂的争执过后,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紧接着便是一个小男孩尖锐的哭喊声,他妈妈自然要护着他,便跟打人的女人吼叫起来。
只是,男孩妈妈虽然急赤白脸的辱骂不休,打人的那个女人却只是冷眼看着。
直到车站的工作人员过来调停,女人才冷冷的说了一句“他儿子小鸡翘起来的时候我就提醒她了,赶紧出去把尿,别尿我身上,是她故意晾着我,好显摆她有个儿子。既然这样,我打一巴掌怎么了我这裙子全都被尿湿了,难道我活该倒霉”
工作人员便找男孩的妈妈核实“乘客你好,这位女同志是不是提醒过你”
男孩的妈妈冷哼一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没听见。”
工作人员头疼,这种各执一词的纷争最难调停了,他赶紧问旁边的乘客能不能作证。
其他乘客有点畏惧这个男孩的妈妈,纷纷摇头,说没注意。
这话很有讲究,两不得罪,毕竟,这个被尿湿了裙子的女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有来头,他们之所以不敢帮腔,只是不清楚这个女人和男孩的妈妈谁的后台更大而已。
无奈,工作人员只好带他们两大一小离开这里,准备去边上调停。
就在这时,裴素素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抬起头来“我听见了,男孩的妈妈撒谎了,还说尿一下怎么了。很显然,她儿子大概经常这么做。同志,你可得秉公处理。”
工作人员一看有了目击者,赶紧来安抚梁颂雅,并把另外一个同事叫过来劝说男孩的妈妈,不要在公共场合喧哗闹事。
梁颂雅一回头,发现帮她说话的居然是裴素素,她还挺意外的。
她冷着脸,盯着裴素素一言不发,她怀疑裴素素别有用心。
然而裴素素已经继续看报去了。
不得不承认,刚开始听到梁颂雅声音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
毕竟之前那个吴强来过,他说梁颂雅被拘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跑出来了。
裴素素合理怀疑,梁颂雅一定是花钱消灾了,毕竟这年头挂号信可慢了,按照时间推算,师霈就算准备好文件,也没这么快送到那个小县城。
现在梁颂雅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当然是要找老爷子质问遗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