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谦细细咀嚼这几个字,笑着摇了摇头。
这点酒也不至于会让他思绪混乱,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别放过我。”
他几乎是恳求着说道。
池霜莞尔,已经是凌晨,她困倦不已,只想睡觉,不想调情,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实在没兴趣去追问,只点了下头,随口说了句“好啊”便进了屋子关了房门。
她也许只是敷衍。
她根本连他的话都没仔细听。
可是这一句“好啊”还是令他心满意足。
进了门的池霜又回头看了眼显示屏中那个傻笑的男人。
她也许是被传染了,竟然也扑哧笑了起来。
日子如涓涓流水平静安宁地流逝。
许舒宁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梁潜在家的时候,她就会早早地起床,亲自下厨给他做早餐,送他上班后,她会来到花园打理她的花花草草就连阿姨都笑着打趣,她现在越来越像这别墅区的那些居家太太们了。
这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
她也顾不上去深思。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她联系不上石丽了,给石丽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打电话也没人接。一开始她以为石丽是遇上什么事了,还耐心地等着回复,一天、一个星期、半个月后,她坐不住,实在担心朋友,鼓起勇气去按了石丽上班的那户人家的门铃。
那家的女主人听了以后还很奇怪“石丽那是谁”
许舒宁怔住。
她大脑瞬时间一片空白。
回了家以后手心依然是冰凉的,仔细回想这几个月的相处,她竟然没有察觉出半点不对劲来。现代人对生活隐私方面极为在意,她作为石丽的朋友根本就没必要也没机会去她工作的地方。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不经意间钻进了别人的圈套中。
惴惴不安地等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深夜梁潜回来,她鼓起勇气,将石丽的事情全盘托出。
梁潜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她的慌张、低落,他只是笑了笑,“放心,没什么,之
前丢了一块腕表,可能她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那一刻,许舒宁不能否认,她松了口气。
她本来已经预料到了最坏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只是偷窃此刻的她没意识到,梁潜柜子里的那些手表,即便是最便宜的一只,市面上售价也在百万以上。
她开始觉得,一只手表,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损失。
所以,她感到放松。
放松也就意味着她的愧疚感越来越薄弱。
她所有的反应,所有细微的表情,梁潜都尽收眼底。霜霜朋友很多,但她很有分寸感,不是关系极好的朋友是没机会进她的屋子,那时候即便她偶尔会在星语半岛邀请朋友做客,她也一定会将他们的书房全都锁上,他被霜霜惯坏了,所以跟许舒宁在一起的时候,这些细节小事也没在意,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别人用那样拙劣可笑的手段算计,并且重击。
哪怕他及时地察觉,还是无法填补那些已经造成的损失。
可笑的是。
他那些损失,对他而言可以用“巨额”来形容。
而明明一年以前,百万对于许舒宁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可她现在却感到放松。她不觉得那是一种损失了。
蠢货。
他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却不知道说的是许舒宁,还是他自己。
遭遇友情的背叛,许舒宁也很痛苦,内心也备受煎熬,她却不敢对梁潜表露真正的内心。引狼入室这四个字,“引”这一字在首位,似乎也在嘲笑着她的愚蠢,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过去。
书房里。
梁潜打开了一封信。
这是前不久投放在信箱里的信件,这年头信箱形同虚设,里面也只是塞满了广告,许舒宁却很喜欢去收件,哪怕只是收到物业投递的贺卡她也会很开心。
这几天她浑浑噩噩,也就没有及时地去看信箱。
这封信,是石丽塞进来的。
他神色漠然地看完了这封信,放进了碎纸机中。
女人之间的友情远比男人想象得要复杂,也要深刻。明明始于算计,却在相处中也动了恻隐之心,企图唤醒被爱情遮住了双眼、捂住了耳朵的朋友。
这天夜晚。
梁潜喝得醉醺醺回来,躺在了地毯上,一动不动,许舒宁费力地去拉他,还得顾着厨房里炖煮的解酒汤。他本就高大,她脱了力,正要再接再厉时,她听到他一声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