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看了眼左侧空荡荡的床铺,摸着一点温度都没有白涧宗呢
正想着去找找,一转头,发现白涧宗就在床边,坐在轮椅上阴郁地盯着他。
燕折心脏骤停。
试想,大半夜噩梦惊醒,房间里一片幽暗,正准备下床,发现床边多了一道身影,对方面无表情,眼下发青,眼神有如勾魂索
燕折只觉得是哪个自己不小心坑死的厉鬼来索命了。
“您是不是想吓死我,好报复燕家对你的算计”
白涧宗冷笑“弄死燕颢才算是对他们的报复,至于你”
燕折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我爹不疼娘不爱,死了他们也不会觉得伤心,说不定还拍手叫好。”
白涧宗冷哼一声。
燕折抱着被子坐到床边,和白涧宗面对面“所以,您到底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在床边装鬼”
白涧宗好像比他还生气,铁青着脸反问“你还好意思问我”
燕折“”
白涧宗把他的罪名一一道来“打呼噜不说,还一个劲往我身上贴,非要抱着一会儿又说脚冷,让我抬腿给你夹着暖和暖和”
“你告诉我,我怎么抬腿”白涧宗咬牙切齿。
“您要是能抬腿,就愿意给我夹着暖和暖和了吗”燕折发现了华点。
“”
两人在夜里无声对峙。
白涧宗冷漠道“再有下次,你也陪我一起坐轮椅吧。”
意思是要打断他的腿。
可轮椅夫夫怎么doi啊。
燕折安静地发了会儿呆,他刚惊醒,脑子还不清楚,梦里的记忆慢慢回笼,确实很冷所以往白涧宗身上贴应该是真的。
他难得老实道歉“对不起,我的错。”
白涧宗突然说“我后悔了。”
燕折抬头,迷茫地对上白涧宗视线“后悔晚上没让我帮您洗澡了吗”
“后悔跟你达成了交易。”白涧宗性子着实太阴晴不定了些,这会儿好像又生气了,整个人的氛围都沉了下来。
他幽幽道“我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你却没有表露出一点诚意。”
“”燕折一个激灵,清醒了。
活阎王大半夜发疯,想逼他至少透露一点消息呢。
“您牺牲了什么,色相吗”
燕折跳下床,抬腿就要往白涧宗怀里坐,却被一把推开。
他一摊手“您看,您都不愿意让我亲近,我们就算结婚了,也是名存实亡的夫夫关系。”
白涧宗不吃这套,神色阴郁得紧“我只答应帮你脱离燕家,没说要喜欢你。”
发现白涧宗是认真的,燕折抿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此前他确实没有跟白涧宗母亲相关的记忆,可是那个梦
燕折并没有看清梦中女人的脸,看他却有一种直觉。
那就是白涧宗的母亲,白茉。
“别告诉我,你之前说你知道都是骗我的。”
白涧宗的眼里掀起了翻涌的浪涛,仿佛只要燕折的回答让他不满意,黑海就会将燕折吞没,死无葬身之地。
可燕折竟然发起了呆,他在整理思绪,想着怎么整合信息会让白涧宗相信,更不知道怎样的信息才会让白涧宗满意。
最后,燕折斟酌地唤出梦中女人喊过的称呼“崽崽”
白涧宗瞬间僵住,整个人宛如一尊雕塑。
“这是你的乳名吗我好像我见过她,她很哀切地这样叫我。”燕折愣神地说,“可她叫的好像又不是我。”
白涧宗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爆了爆。
简单的两字称呼,仿佛让他置身于什么痛苦又快乐的记忆中,有如火上烧,温暖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