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抽回手,想继续勾她的兔子,寒商却拉过她的另外一只手,拿掉她手里的笔,放在旁边,抓着手指仔细研究,“不是虫子咬的。这只手也有。”
许知意奇道“咦,昨天好像还没有呢。不然就是过敏了。”
“过敏是这样的你疼么”
“不疼,就是有点痒。”
两个人一起对着她的手研究,谁都不认识手指上的红包是什么。
寒商拿出手机,低头搜索。
许知意“不用到网上搜,搜出来肯定是说你得了各种癌,活不了几天了。”
寒商已经弄明白了。
“是冻疮。”
许知意“什么东西冻疮”
两个人面面相觑。
两人都是在冬天下雪的熙市长大,却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冻疮是什么样,现在身处号称南方的枫市,还是春天,许知意的手上竟然长冻疮了。
寒商推开椅子,蹲下,伸手脱掉她的棉脱鞋,“给我看看你的脚。”
“我自己来。”许知意火速躲开他的手,自己脱了袜子。
果然,她两边最小的脚趾上也有一模一样的红包。
许知意“怪不得我总觉得脚上又烫又痒的。”
她最近总住出租房这边,这房子潮湿阴冷,常年不见阳光,老化的钢窗脱漆变形,一阵阵透风,扛不住最近一波连一波的寒流。
寒商长长地吸了口气,站起来。
“我去买电暖器。”
他转身就走,许知意在后面问“你有钱吗”
“我有。”寒商开门走了。
没用多久,他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电暖气和一个小的电暖风。
大电暖气放在许知意的椅子旁边,电暖风摆在桌子底下,对着她的脚吹,许知意身上瞬间暖和了。
还有一管冻疮膏。
“药店的人说见效没那么快,要涂一段时间才能好,不过最重要的是注意活血和保暖。”
寒商拉过许知意的手,帮许知意一点点打着圈按摩着,涂在红肿的地方。
他的指尖在她的手指上摩挲,碰的还是她现在手上最丑的地方,许知意往回抽手,“我自己涂吧。”
她抽不回来,因为寒商没松手。
寒商蹙起眉,眉峰斜挑,口气不善,“不停地你自己,你自己,我帮你涂一下,你会死吗”
许知意闷涂个药而已,要不要这么凶
寒商涂完药膏,又开门去了天井。
他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找到许知意的雨衣套在衣服外,扣好兜帽,踩着窗台上去了。
外面一阵哗啦啦的乱响,许知意的书桌前忽然冒出一大块阳光。
寒商动手把天井上一块遮阳的绿色塑料板拆下来了。
阳光像拼图一样,一块一块地冒出来,渐渐充满阴冷的房间,老旧的红漆地面鲜亮起来,细小的灰尘在明亮的光线中跳舞。
许知意又画了一会儿,出去看他干活。
隔壁邻居的小虎斑猫从墙板的缝隙里探出小脑袋,大概在好奇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在干什么。
塑料遮阳板上的积灰扑扑簌簌地落下来,呛得两个人一起咳嗽。
“你进去吧,关好门。”寒商说。
“没事。”许知意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