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等待梦境中的“剧情”发展到那一天,纵使“自己”看上去越来越沉迷,纵使他不得不承认梦境中的一切满足了他除了“杀人”之外一切感官刺激,纵使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在那之后,自己一天天地变得对梦境中的人愈发期待起来。
但他坚信自己会杀了她。
他开始等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但他还没有等到梦境中的自己动手的那一天,梦境中的那个女人却已走进了现实。
这又是一件十分难以想象的事。
更难以想象的是,他是从哭声认出来的。
梦境中的那个女人,在他的印象里,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并不是那样爱哭的性格,但一旦涉及这种事,仿佛什么特殊体质般,极度容易缺水。
每当这时,他就看到“自己”温声细语地哄着她,然后一边更加过分。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他讨厌梦境中那个“自己”。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哄”人,更不觉得自己会为另一个人牵扯着情绪,作出那些完全不像自己的事来比如学猫叫。
又比如怜惜、呵护,又比如
喜欢。
这个女人的出现,仿佛噩梦照进现实。
他应该第一时间杀了她的,如此荒唐又不确定的因素,他本该当场动手。
但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脸颊,因恐惧而泛泪的瞳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更喜欢看她在他身下的泪水。
在那一刻,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喜欢”这个形容词。
琴酒是不会承认的。
梦境、学猫叫、喜欢
一切种种,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他要找到她的身份,将她与梦境中那个身影彻底割裂,然后亲手结束这场噩梦。
津木真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肩膀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看上去是之前屏蔽的感官失效了。
但过了一夜的治疗,她的伤口没有想象中严重,大概工藤新一对她的恢复速度做了什么手脚。
她翻身坐起来,一眼看到了隔壁床上正平躺着的身影。
诸伏景光还没醒
这可稀奇了,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诸伏景光,她都想象不到他赖床的样子。
更何况她没有刻意压着自己起床的动静,按理来说,他那样的警觉程度,早该被惊醒了。
不会等她都已经洗漱完毕从浴室走出来后,还没动静吧
津木真弓犹豫了一下总不会生病了吧
她走到他的床前,凑过去想要观察看看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却见对方倏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间,津木真弓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早。
一大早醒来睁开眼,就看到昨夜的“春梦对象”站在床前会是什么反应
诸伏景光一个激灵,几乎是滚动着向后退去,然后一不留神“砰”一下摔下了床。
津木真弓她长得这么可怕吗
诸伏景光从地上坐起,脑袋上发丝有些凌乱,翘着几缕呆毛,但看上去人已经醒了。
他拉过被子裹住自己,“早、早”
津木真弓
诸伏景光这一套组合动作下来,几乎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带什么“对良家妇男图谋不轨”的气场。
怎会如此
所以他俩的剧本果然拿反了吧
为了防止“良家妇男”的反应更大,津木真弓默默退回桌边,离得他远远的。
吃早餐吗
“你先先吃。”
诸伏景光咳了一声,目光又开始飘忽不定,“可、可以用一下卫生间吗”
津木真弓善解人意地点头请便。
诸伏景光几乎是飞奔进卫生间,津木真弓看着“砰”一下关上的门,发现自己和对方的脑回路实在对接不上,遂放弃。
奇怪的是,浴室传来了洗澡的声音。
如果她没记错,他昨夜洗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