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卫寂宅子回去后,半夜他突然发起了烧,雨露期提前了几天。
不能去宫中,自然要跟卫寂说一声,省得今日在殿中见不得他更无措。
这些年姜檐的信期一直很准,可这几次频频提前,卫寂不免有些担心,“请太医看过了么”
金福瑞道“太医来瞧过,没什么大碍,许是这几日累着了。”
顿了一下,金福瑞又问,“小卫大人的雨露期是不是也不准”
卫寂摇头,可能是因为刚分化没多久,所以并不是很准,卫寂一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见金福瑞听到这话露出沉思之色,卫寂以为他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忙问,“怎么了”
金福瑞嘴角提上笑,“没事,只是为哄殿下喝清心汤而发愁。”
这话是借口,实则他在想另一桩事。
原本卫寂跟姜檐的雨露期差了半月左右,但这几次两人一个滞后,一个提前,再这样下去,日子怕是会撞到一块。
金福瑞曾听人说过,阴坤与阳乾会互相影响,契合度高的更是如此。
若是成婚了,日子凑一块那是天大的好事。
金福瑞只是听说,没有十成的把握,而且他也拿不准他俩如今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若说卫寂对姜檐没有情意,金福瑞是一百个不相信,姜檐的态度更不用说。
可卫寂参加了科考,还中了探花,若日后入主东宫,那这官还做不做
金福瑞被他俩弄糊涂了,因此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省得再捅出什么篓子。
姜檐不爱喝清心汤是众所周知的事,因此卫寂没怀疑金福瑞这话。
卫寂没坐东宫的马车,因为宫中会派人来接他们。
虽不是第一次面圣,但卫寂还是很紧张,他的衣物昨晚被虞姑姑熏过香,头也是虞姑姑的巧手梳的。
宫中的马车是辰时四刻到的,宣旨的大太监认得卫寂,毕竟他是太子殿下跟前的大红人。
宣完圣旨,大太监上前扶起卫寂,“世子快起来,随咱家一块入宫,莫误了时辰。”
卫寂应了一声。
等将卫寂扶上了马车,虞姑姑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大太监手中,“进宫后,世子便劳公公照顾了。”
这是报喜钱,历朝历代都有这个规矩。
大太监笑着推辞,“您这是折煞咱家了,世子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高中探花,哪里需要咱家照顾。”
虞姑姑亦笑得温和,“宫中规矩繁多,还是需要公公提点的。”
两人推辞了一番,大太监还是收了下来,“那咱家就沾沾世子这份喜气。”
随着马车离皇宫越近,卫寂心中越发忐忑,紧攥的手一直在出汗。
他这还算好的,那位金甲第二的榜眼,紧张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当真是汗如雨下。
卫寂上次见他时,这人还是一身旧衣,如今已经是新装换旧装,穿了一身素色的罗缎,脚上也是新靴。
看杨柏骞一直拿袖拭汗,袖口洇湿了一片,卫寂忍不住开口宽慰他,“圣上仁德宽厚,你不必如此害怕。”
杨柏骞额上布着豆大的汗,听到身旁的人说话,他转头看过来,一脸惭愧,“天性如此,天性如此,惹公子笑话了。”
说话间他还在擦汗,嗓音发虚。
这句天性如此不由让卫寂与之共情,因为他的胆子也不大。
卫寂递去一方手帕给他,“拿这个擦罢。”
杨柏骞投来感激的目光,“多谢公子。”
他俩的窃窃私语引来许怀秉的目光,视线从面如金纸的杨柏骞掠过,最后落到清俊端正的卫寂身上。
不等他们叙话,那个来卫寂府中宣旨的大太监便将他们从偏殿,引到正殿来见圣上。
正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