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端坐在贵妃榻上,见姜檐进来了,眼神不定地四下乱瞄,怎么也不与姜檐对视。
看他这副心中有鬼的模样,姜檐阔走去,俯身撑在卫寂两侧,逼视着他,“你受过什么伤”
卫寂不敢说自己被蛇咬,怕姜檐深问起来又得牵扯出许怀秉。
可这事或许就是他不分化的病因,姜檐把大夫都给他请过来了,卫寂只得如实招了。
他只招了自己被蛇咬过,以及摔下过马,没说为何受了这些伤。
姜檐瞪圆了眼睛,无声地指责卫寂这样大的事都不跟他说。
卫寂心虚地低下头。
姜檐压下脾气,粗声问,“什么蛇,有毒没毒”
卫寂老实地说了蛇的品种,他不认识那蛇,但许怀秉认识,也是许怀秉说这蛇有毒,但毒性不大。
此事过去太久,章鉴无法确定卫寂到底因什么延迟分化。
如今脉象很正常,也没有中毒迹象,章鉴只能开几贴温补的药。
见姜檐自幔帐出来便杀气腾腾的,章鉴胆战心惊,忙献上一个土方子。
“若是让贵人闻一些雨露之人的贴身之物,或许能促使分化。”
姜檐闻言双眼湛湛,“是阳乾的么”
章鉴“都可以,还要看这位贵人对气味的偏好。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若这个气味合乎心意,那便有奇效,反之便是砒霜。”
这番话让姜檐眉头舒展,“要多贴身之物不如雨露期直接叫他过来闻,这样行不行”
章鉴一听登时满头大汗,“万万不可。”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出眼前这位对幔帐里的贵人有别样的心思。
叫一个快要分化的阴坤跟雨露期的阳乾待一起,这跟将羔羊送进虎口有什么分别
“这位贵人分化本就有迟,万一与雨露期的阳乾冲撞了,那是一件要命的事。此时切不可急躁,还是徐缓一些稳妥。”
为了不毁人清誉,章鉴将此事往严重了说,听得姜檐直皱眉头,最后只能作罢。
怕卫寂分化会有危险,姜檐问了章鉴许多。
这下换章鉴频频蹙眉,他是该说眼前这位心细,还是话过于得多
姜檐方方面面都问到了,有些问题在章鉴看来甚是离谱。
姜檐却问的认真,“分化时的潮热期最是难受,他若想我了怎么办”
章鉴莞尔,“那公子便去看他。”
姜檐单纯疑惑,“你不是说不能见,怕冲撞了”
章鉴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一时半刻的没事。”
姜檐飞快朝幔帐瞥了一眼,忸怩道“那他要是拉着我,要我陪他呢”
章鉴深吸一口,皮笑肉不笑,“公子大概不知,潮热时只会想睡觉,想一人独自待着。”
听到不高兴的话,姜檐拉下脸,凉凉地说,“你是一个常人罢也还没有成婚罢是不是连心仪之人都没有”
一连三问,问得章鉴哑口无言。
常人怎么了常人给阴坤阳乾看病才不会受雨露期气息所扰。
没有成婚又怎么了,犯了大庸哪条律法
姜檐斜睨着章鉴,“子非鱼,焉知鱼所想他那样喜欢我,潮热时想我陪着他怎么了”
章鉴心中憋屈,却不敢顶嘴。
倒是幔帐里的卫寂实在听不下去了,将姜檐之前抱过的软枕拨到了地上。
动静虽轻微,但引来了姜檐的注意,他气息不稳地朝卫寂的方向昂起下巴,虚张声势道“丢什么丢,我哪里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