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立国之初,度牒发放还比较严格,后来就渐渐松了。
衙门官员有好处可拿,大宋寺庙的出家人愈发多。度牒贵,有好些人将头发一剃,便充作了出家人。
寺庙靠着田产,香火银,势力越来越大。收留江洋大盗,藏污纳垢比比皆是。
赵寰现在没空理这件事,微笑道“我先看看,还是那句话,总得心中有数。”
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前去拿了寺庙的度牒与账目来。赵寰飞快翻了一下,笑道“还真是有意思,在以前太平丰年时,衙门发放的度牒还要多一些。近几年,却越来越少了。如何想,都不应该啊”
赵开叹了口气,老实道“不敢瞒赵统帅,度牒虽少,寺庙里的出家人,却愈发增多。我今年去了城东的安城寺烧香,每次都见着寺里多了好些陌生的面孔。一来,好些百姓日子过不下去,赋税太重,干脆将田产捐给了寺庙,做了出家人。二来,度牒钱太贵,拿不出钱财的,便去庙里做了苦力,求得一口饭吃。还有好些,他们度牒是真,只没入衙门的账。”
赵寰唔了声,道“不仅仅是成都府,全大宋差不多地方,皆是此种情形。北地只有燕京的寺庙清理了一部分,其他地方,我还没能腾出手来解决。不过,这件事不能拖了。”
虞祺想了想,语重心长道“寺庙里不乏亡命之徒,好些身上都背着人命。比起拖家带口的百姓,他们没了顾忌,又人数众多,一旦反了,只怕被南边借机做文章。赵统帅,此事甚是重大,得三思再三思啊”
烦心事真是一件接一件,赵寰揉了揉眉心,苦笑道“我倒不怕南边会趁机挑事。赵构穷得很,寺庙比他住的地方都气派,以他的小心眼,哪能容得下去。”
几人一听也是,拧眉沉思起来。
赵寰道“寺庙中不乏诚心向佛,一心为善之人。他们见到佛门净地被玷污,肯定会阻拦。挡了他人的道,他们哪还有活路。可信众并非如此想,他们没了期盼,日子过得苦,总得有些寄托,盼着来世能出人头地。还有好些世家大族,牵连甚深,得了不少好处。那些人会怂恿信众闹事,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地方。”
绝大部份香客都是无辜百姓,包括赵开他们在内,都会去庙里烧香拜佛。请庙里和尚做道场,办法事。
赵寰手指点着案几,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打算让寒寂出面处置。”
张浚愣了下,道“在下听过寒寂的大名,他出面的话,只怕难以服众。”
赵寰微笑道“寒寂虽说出自先辽萧氏,又领兵打过仗,算不得真正的和尚。但他出家多年,对庙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远比你我熟悉。由他来处理,可能比你我都要省事些。不过,这件事得放一放,我回到燕京之后,再与寒寂商议过再做决定。”
她抬头四望,天色不早,屋内已昏暗下来,道“今日先到这里吧,到处都是纸张,不好点灯。你们也要注意些,仔细防着走水。”
张浚忙说是,扬声道“天黑了看不清楚,别出了差错。大家收拾归整一下,先行回去吧,待明日再来。”
众人纷纷应了,收拾好笔墨纸砚,账本册子,陆陆续续往屋外走去。
赵寰等到众人离开,踱步在周围查看了一翻,仔细叮嘱了成曹,与张浚几人吩咐了几句,方上马车离开。
夜里约莫寅时初,正是万籁俱寂时。周男儿急急进了屋,焦急地道“二十一娘,张宣抚来了,说是库房起了火”
真起火了啊,手脚还真是快
赵寰笑了下,一下坐起身,抓起衣衫往身上套,问道“都烧完了人呢,抓到没有”
周男儿答道“张宣抚说,库房几乎烧得一干二净。放火之人有人接应,他们都跑了,赵使司已带人去追了。”
赵寰下了床,去随意洗了把脸,吩咐道“牵马来,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