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寰没搭理寒寂的纠结,突然问道“寒寂师父,以前华严寺的方丈呢”
寒寂神色哀哀,看向眼前的某处,落寞地道“方丈被金人杀了。”
“对不住。”赵寰歉意地道。
寒寂没有做声。
赵寰问道“你恨金人吗”
寒寂始终沉默。
在赵寰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方低低开了口“金人固然可恨,辽国皇帝昏庸无能,同样有大错。大宋亦如此。”
大宋与辽国两国离得近,一直打来打去。关于燕云十六州之地之仇,至死不休。
赵寰伸直腿,道了声可不是如此。寒寂余光觑到她的腿,赶紧收回视线。
皱眉,咳嗽,寒寂挣扎了好一阵,终是出声提醒“春日尚天寒,石上冰冷,赵施主还是小心些,仔细生病。”
“多谢提点。”赵寰笑着道了谢,收回酸胀的腿,诚恳地道“既然寒寂师父心怀慈悲,我就替你报了灭国之仇吧。”
寒寂可没那么容易上当了,哼了声,嘟囔道“你休得骗贫僧,还有什么要求,就一并提出来就是。”
赵寰哈哈笑,道“寒寂师父真是爽快,我就喜欢与爽快人打交道,就不饶弯子了。先前我跟你提的工匠,以及种地的百姓,就拜托你了。放心,跟着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他们,无论是谁,都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百姓种地,我给种子,粪肥,骡子驴耕牛这些,全部借给他们使用,不要他们付银钱。”
寒寂愣愣看着赵寰,她重重点头,强调道“我曾说过,以后都是华夏儿女。跟着我干,吃干喝稀,有我一口,就有他们一口”
平白便粗俗的话语,偏偏被赵寰说出了气冲山河。寒寂心口千般滋味翻腾,道“贫僧听起来,赵施主好似那街头的神棍骗子。”
赵寰又笑了,闲闲道“寒寂师父,你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如我这般有胸襟,大度的盟友。”
寒寂脸色微变,蹭地站起了身,含糊着道“贫僧得去做晚课,赵施主请便。”
赵寰看向寒寂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粗布僧袍只随风些许轻晃。举手投足之间,斯文贵气,凤仪无双。
“耶律”赵寰突然扬声道。
寒寂的脚步一顿,回头恼怒地否认“贫僧法号寒寂。”
赵寰哦了声,笑盈盈道“那就是姓萧了。”
寒寂怔了怔,眼神茫然而失落。他很快回过神,拂袖大步离开。
赵寰笑着喊道“明日,最迟后日,寒寂师父别忘了去天宁寺出任方丈。”
寒寂身子趔趄,差点儿没摔一跤。等稳住了,拔腿疾步离去。